比言語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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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04　嵐的宿題君
二宮和也的It from MORE

　　相葉其實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的。
　　在迎接十週年的前夕，他幾乎是自虐式的反覆提起那段往事。

　　「因為氣胸的關係。之後的行程因為這樣不得不全部取消了，真的是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
　　「那個……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呢？」他還記得那天開口詢問工作人員的時身體的顫抖。

　　身上的疤早就淡得看不見了，那場手術的復原期也被自己從一個月硬是縮到剩下五天。
　　明明早就該好了的傷口，怎麼每次觸及都還是讓人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呢？

　　也許沒辦法繼續待在嵐了，想到這點的同時彷彿也在宣告我將要離開你。
　　數著兩個人之間南轅北轍的個性還有少得可憐的共通點，
　　相葉怎麼也分不清楚，到底真正讓人害怕的是什麼。

　　『任何事情開始的同時，就代表總有一天要面對結局。』
　　『如果沒有結束的話，不會知道什麼才是重要的開始。』

　　身處於快速流轉的演藝圈中，雖然早就明白有相遇就有別離這種事，但是身為偶像，光是每天反覆唱著夢想還有希望，簡直就像是洗腦一般，於是儘管面對的是太早就成定局的未來，偶爾他還是會天真的想著，他們五個人將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我無法想像到死為止都是嵐的樣子。』

　 　看著二宮一回又一回的專欄訪談，他完全可以想像，二宮是用哪種若無其事的語氣這麼說著，輕描淡寫彷彿置身事外，無論談著哪樣的主題總是輕易站定的旁觀者 角度，相葉往往覺得，若真有分離的那天，能夠淡漠談著相遇別離的二宮或許比誰都更能釋懷，然後忍不住有點哀傷的他最後只是遺憾的闔上雜誌換上漫畫，想著果 然看太多字了頭還是會痛。

　　光是這樣想著就讓人不由得惆悵了起來，就好像自己在這段感情的起跑點上狠狠的輸了。

　　二 宮老說比起團體生活他更喜歡一個人的步調，雖然夥伴很多但是要說朋友的話幾乎沒有，類似的話反覆提起，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台詞，相葉不能否認，偶爾他 也會懷疑起自己的定位，像個小女生似的，煩惱著到底自己對於二宮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只是說到底，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了，並不是『因為你怎樣怎樣所 以我喜歡你』，也不會『因為你不怎樣怎樣我就不喜歡你』，所以相葉到最後，一次也沒有對二宮提起這問題。

　　「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所以眼淚就掉下來了嗎？」
　　想著完了完了這氣氛到這裡果然還是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拼命忍耐的相葉搖搖頭，還是一句什麼有趣的話也說不出口。
　　「喂……但是這也不該是笑的時候吧！！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說耶。」突然瞥見攝影機拍向對面的二宮，說話還帶點哭聲的相葉一下子如釋重負，馬上佯裝生氣的把話題丟給眼前用手捂著嘴笑著一臉曖昧的傢伙。

　　我的喜歡也是認真的。
　　我喜歡你只因為你是你，所以說我很沒志氣也好，我還是不想離開你。
　　想留在這裡，想一直待在你身旁，然後，或許也就能更接近你的心裡。

　　「不是嘛，因為……那時候你有想過要轉行作什麼嗎？反過來說的話。」是說這新開啟的話題接的實在有點勉強，不像二宮平常善於控制場面的風格，太過突然的問題讓相葉也只得愣愣的答了聲欸？
　　這下倒換二宮有點慌亂了，「像是要回去繼承中華料理店什麼的？」他有點試探的問，試圖要讓這話題繼續下去。
　　「這不是要不要繼承的問題，而是說在這種給大家添了這麼多麻煩的情況之下，我還能回去嗎？」
　　彷彿越是解釋，就越是想哭，含淚笑著的相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對誰說個清楚，又到底能趁著這個機會說明什麼，一邊懊惱地想著果然這話題還是不適合拿來節目上談，相葉卻一邊清楚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二宮用力抹了抹眼睛，乾了眼底卻弄濕了臉頰。

　　想起來了。

　　出院後隔天的夏威夷外景，什麼都不能做的我，只能在一旁有點訝異的看你意外拼命的投入各項遊戲，好不容易獲得了優勝，再擺出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收下明明前一天開會就已經決定了的獎品──我的一個吻。
　 　那一年的幽浮外景，壓根完全不相信有外星人存在的你，只因為我說最好是看到幽浮的時候會嚇一跳，像小孩子一樣興奮的人，於是你硬是被我拉著，一邊抱怨著 到神戶要三小時的車程，一邊還是陪我到遙遠的西明石出了外景，而那句嫌棄到不行的『簡直跟笨蛋一樣』，直到第二次的外景都還是不停聽你在耳邊嚷嚷。
　 　還有鏡子人的外景，埋怨著根本不可能變透明的啦，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陪我出了外景，甚至還搭新幹線進行了不可能的旅行，每次當我隔著鏡子裝的縫隙偷偷觀 察你的表情，不管是有點不真心的稱讚還是毒舌的揶揄，我還是只會想到你在獨自一人的雜誌取材中，不停反覆的說著這其實是你最喜歡的實驗了。

　　正如同那未曾減緩的吐槽，這一路無論風雨你始終沒走，笑著跟我說還不是時候。
　　相葉始終不覺得他了解二宮，或許正是因為他已經看見太多沒人見過的二宮和也。

　　『因為一直都在一起所以已經分不清楚哪裡是最一開始的時候了。』

　　所以想必連終點也模糊不清了吧。
　　反正再多的言語都只是多餘的裝飾，
　　如果不能張揚，就讓我們低調，藏起所有相愛的證據，當成最珍貴的秘密小心守護，
　　如果不能親吻，就讓我們牽手，感覺彼此的身體溫度，也能同樣在冬夜裡覺得溫暖。

　　正因為凡事終有終點，我們才會更懂得珍惜。　　
　　然後無論終點在哪裡，我都會陪你走到最後。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就像我沒說的你還是懂，
　　那些所謂不離不棄的愛。

　　『真正重要的人際關係，是絕對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就算說了也毫無意義。』

　　到最後小倉先生的問題還是來不及好好回答，隔著一張桌子的二宮卻已經兀自開口把話題打了岔。
　　「所以果然還是要問有沒有過這樣的選擇呢？像是『如果我不是女演員的話……』」
　　「大概會想在老家附近很普通的工作著吧。」
　　來賓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話逗得大家都笑了，相葉看著二宮，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乾了。



　　沒事的，再黑的黑夜都會過去。
　　而在眼淚止住之前，我會陪你。

　　寫這篇只是剛好找到機會想讓自己回到最一開始寫故事時的初心。
　　於是延續著兩年前寫的as we know的形式與主題
　　雖然同樣是以夾雜著許多真實訪談的內容的寫法
　　但不只是故事中的時間有所流動，同樣地現實生活中的時間已經慢慢過了兩年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讓你在閱讀這兩篇故事的過程中，看見些什麼原本看不到的
　　除了這兩個人交錯的視角之外，我偷偷的希望還包括我身為作者的改變與堅持。

　　然後，謝謝你願意來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