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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的是名副其實啊

  牆上的黑色人影在透著米白色天光的客廳裡有點誇張地進行著一連串的動作。

  先是幾乎要將整個人都反轉過來的用力轉身,然後隨著手上的杆子向前揮動的路線,修長的身體也跟著扭回正面,力道之大讓人忍不住要擔心起那看起來十分纖細的腰,然而這樣的動作卻在一種奇怪的毅力使然之下重複了一次又一次。



  「啊──不玩了。」



  金屬製的球杆與瓷磚地面接觸的瞬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突然間牆壁上的影子由淡轉濃,越縮越小,直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靠著牆緩緩滑下的相葉,表情有點黯然的屈膝坐著。



  「這雨怎麼都下不停啊。」



  雖然沒人搭腔不過那好像也不是重點,窗下的相葉只是抓了抓頭髮,有點煩躁的聽著外面傳來綿密的雨聲。

  那是彷彿只要大聲點說話就會消失不見的滴答聲響,卻總是在安靜下來的時候清楚得讓人無法忽視,明明有的是那麼單薄的存在感,卻好像沒完沒了似的下個不停。

  稍微伸直了腿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半長不短的人工球道,白色的小球從跑道上不甘寂寞的溜了出來,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已經這樣來回滾了上百次,反而是一下推杆一下揮杆的身體已經有點痠痛了。



  「好無聊喔。」



  倘若沒有走近大概也不會發現,客廳的另一角,深紅色的沙發上還有個小小身影窩著,要不是相葉硬是擠進空間不大的單人沙發中或許根本也就不會留意,原來有點昏暗的客廳裡除了黏膩的雨聲,還有一陣又一陣的洗牌聲。



  「喂,你在幹嘛?」



  大概是相葉的問句離得實在太近,二宮頭也不抬的只是輕輕彈了一下手指,然後手上那張剛剛才抽出來的黑桃A馬上就變成了一張紅心十。

   即使是在這一刻,不大的客廳裡還是只能聽見和這樣的華麗表演很不搭嘎的細微雨聲,可能還時不時的伴著相葉擤著鼻子的呼吸聲響,不管怎麼說,這都實在是個 太不受歡迎的表演了,於是左手的一疊撲克牌眼看著就要再度被右手覆上,緊接著下一個戲法會是什麼呢?才這樣想著,快一步伸手的卻是一旁的相葉。



  「吶,來玩遊戲吧。」



  粗手粗腳的魔術師徒弟就連洗牌的動作都還有點不太順暢,自然也就沒有讀懂幾個月前才認定的師父臉上有著的表情大概九成是不耐。他只是非常隨便的將牌洗了兩三次,然後在小巧的茶几上零零落落的散成一排,再把多的牌往上又多攤了一列,一樣是非常的不整齊,然後回過頭笑著。



  「如果我贏的話就聽我的。」



   為求公正,他不由分說的先抓著二宮的手選了一張,接著才自己小心翼翼的東挑西揀選了兩張。圓滾滾的眼睛直直盯著左右手上拿著的,不管是花紋大小都分毫不 差的牌卡,時而皺眉時而偏頭,那眼神看起來的確是專注認真,也難怪沒有注意到身後被擠得縮得小小的二宮嘴角那不自然的彎曲弧度。



  「就決定是這張了。」



  才說完,相葉右手的撲克牌就這樣急忙的被翻過,上面大大的黑桃A讓他也不禁嘴角上揚,正想要回頭讓倒楣的輸家看看勝利的證明時,才發現小小的沙發上不僅困住了無路可退的二宮,也綁住了自己。

  剛剛還鬆鬆掛在腰間的雙手早就已經帶著佔有的意味收緊,可能是因為剛剛真的太不客氣的關係,快要沒有位子可以坐的二宮只好趴在自己背上,先前那些雨聲早就聽不見了,只有對方規律的呼吸聲平順地傳進自己耳裡,不疾不徐的頻率像是在催眠。



  「果然遊戲就是要兩個人玩呢。」



  那句子藏著笑意聽起來不是很清楚,不過順著棉質運動衫的寬鬆下襬探近的手掌倒是非常直接的在身體最敏感的部位走了又走,而另一隻手則沿著腰際的曲線上上下下來回劃著,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偷偷地加快腳步。
  
   說起來像這樣贏了卻更像是輸得徹底的情形根本就是常態,於是順勢放鬆了身體,躺在推開了茶几的地毯上的相葉雅紀,瞇著眼只覺得對方的體溫也讓自己非常享 受,當一個個帶著溼潤的吻自臉頰滑過嘴唇,然後是胸口時,透過玻璃的桌面他隱約看見了一張又一張撲克牌,整齊的排成一條黑桃A的隊伍。



  怎麼可能嘛……又不是變魔術──「啊!你作……」



  又短又急促的句子被俐落欺上的吻切得更為精簡,來不及脫口而出的指責被突然探入的舌給攪得亂七八糟,他感覺對方的手指抹過自己的小腹,得寸進尺的畫起圈圈三角形,而配上的對白卻是反差極大的,以一種惋惜至極的語氣說著楚楚可憐的台詞:



  「願賭服輸噢。」



  那瞬間他終於明白,遊戲還是要選擅長的來玩比較有利。





『是說,相葉雅紀有擅長的遊戲嗎?』←by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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