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言語更重要的東西

　其實是迷你愛雙胞胎兄弟(笑)

　　或許事情就是從他發現他比他高了一點那天開始慢慢地有所改變的。
　　他想著，朝他走了一步，接在還有點搖晃的腳步之後，他毫不猶豫的踮起腳尖。

　　因為重心不穩的關係，他的鼻子微微的碰到了他的。
　　燙得發紅的臉頰雖然不完全是因為酒精不過看起來應該蠻像的。
　　在這一刻，他決定先不去想這個與他已經相處超過五年的人到底清不清楚他的酒量。

　　一下子就親嘴唇好像有點太快了？
　　可是如果親臉頰的話，根本就算不上是吻了吧。
　　尤其是對這個明明英文差到不行，行事作風卻莫名的非常美式的傢伙。

　　他看到他睜著圓圓的眼睛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壞心的想著果然笨蛋就是傻傻的時候最可愛了。
　　然後一個傾身，他對著他在寒冷冬夜裏被凍的有點乾燥的鼻樑，閉上眼小鳥似的啄了一下。

　　睜開眼睛的時候不是沒有先想過會看到對方什麼表情的。
　　但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真的會有對方跟著閉上眼睛，全身僵硬到不行不說，雙手還像是完全放棄抵抗似的藏在背後這種奇蹟發生。

　　他看著他一臉從容就義的樣子實在有點沮喪，卻還是不得不說這個人的眼睫毛真的好長，鼻樑好挺，嘴唇好……翹？
　　小小的身體因為駝背原本就顯得單薄，彎著腰忍著不笑出聲的時候看起來又更嬌小了。

　　他伸出手背對著嘟著誇張的嘴唇輕輕覆上，再靈巧地趕在對方睜眼之前往茶几旁的沙發一倒。
　　既然裝醉簡單，裝睡大概就更沒有問題了，於是不管對方怎麼搖怎麼晃他始終沒有動靜，縮成嬰兒般的姿勢堅持背對著他，而左手的手背也就一直靠在唇上，一晚都沒有放開。

　　這是他第一次吻他，在他還不願意承認莫名在意其實就是喜歡的時候。

　　他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有點太愛哭了。
　　但是總覺得光是能站在這個舞臺上就已經是個太過美好的夢，即使是再細微的小事，只要攤在聚光燈下都變得那麼容易引人落淚。
　　好幾次他都要自己別再哭了，那些一再被拿出來做為話題的淚水在這麼免費放送下去都要變得廉價了，然而轉念一想既然這些都是喜悅的證明，又怎麼有辦法忍耐呢。

　　是的，他很快樂。

　　就算是有點害怕的出著鬼屋的外景，就算是有點辛苦的扮演著天然的角色。
　　只要打上華麗的燈光，就算是入耳的是那些不動聽的話也都還是可以笑著。

　　就連眼淚都是快樂的，還有什麼事情是傷心的呢？

　　然而那些噓聲直到下了舞臺之後也還是在耳邊迴繞，就好像那天社長室裡女孩子的哭聲到現在也還是間歇性的在腦海裡播放著。
　　而疊在眾多紛擾的聲音之後的，是他自己的小小啜泣聲。
　　在沒有開燈的小小洗手間裡，顯得那麼清楚。

　　這實在是太痛、太難忍受了。
　　於是當他下一秒看見他走進視線裡，他想也沒有想的就緊緊的抱住他。
　　想說的話被眼淚鼻涕弄得黏黏糊糊的，又是哽咽又是深深地深呼吸簡直快要讓他忙不過來。
　　下一刻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懂了。

　　好像他明白他從來不曾了解原來這些光鮮亮麗除了要花上幾乎全部的生命，還要賠上幸福。
　　好像他明白他不懂為什麼那些舉著他名字笑著說最喜歡他的人可以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

　　他都知道。
　　不管是發生的沒發生的，解釋過的不能說明的，他都知道。

　　想到這點他再沒有懷疑的就吻上了他。
　　而唇瓣相貼的溫熱跟記憶裡有他陪伴的每一天一模一樣，有著讓人嚮往的暖度。
　　然後他狠狠地咬破了他的下唇，彷彿這樣的疼痛就足以抵銷那些被丟下的傷痛。

　　他沒有離開。
　　即使順著臉頰滑進嘴裡的淚水那麼鹹澀，他沒有離開。

　　這是他第一次吻他，在他還不太明白那些不離不棄就是因為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