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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送給+儀踩中9999的禮物
謝謝大家每次都願意配合我玩不太有趣的遊戲(笑)

 如果沒看過GANTZ電影的話,只要至少知道下面這兩點應該就能正常閱讀↓
1* GANTZ是顆能讓死了的人復活並進行獵殺外星人的黑色大球
2* 在戰鬥過程中會根據表現計分,累積至100分就可以選擇:

A.回到原本的世界,獲得自由
B.復活一名已死去的人

那麼,就要開始囉!

  『你們已經死了,剩下的這條命要怎麼用隨我開心。』

  『就是這樣。』




  回過神來,二宮已經全副武裝的站在空無一人的商店街。
   應該要開始進入戰鬥模式的腦袋還是一片空白,太多思緒重疊到最後就只剩一片不透明的白,像這世界無處可逃的過多噪音,喧鬧卻往往抓不到重點。他看著空蕩 蕩的商店街,想到接下來的混亂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什麼也不想做,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無所事事地撐過二十分鐘,管它會不會世界毀滅,反正又 不關他的事。儘管如此衣服還是穿好了,慣用的x槍也沒忘了帶,就好像白天的時候他也乖乖地照著行程上了節目,抓準時機說了幾個惡毒的笑話,甚至還錄了幾首 新專輯的歌,深呼吸一口氣他只得承認這已然偏離軌道的世界仍然運行著,而即使那個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已經完全被抹去,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所以才更應該要打起精神戰鬥的啊。
  他能聽見心裡有個小小聲音急促的提醒著,在一片渾沌的腦海裡用力地敲打著他早已無法思考的頭,害得他最近總是頭疼的要命,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一定要努力才行,一定要,否則……
   反覆碎唸的句子每每重播到最後,伴隨而來的就是一陣緊窒的心臟刺痛,因為這樣,錄影的時候好幾次他都覺得呼吸困難快要暈倒,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也 跟那個人一樣身體虛弱總是生病。相同的症狀不分時間地點場合一再出現,特別是當他穿越一個又一個的電視台走廊,看見貼在牆上的海報裡,即使只有四個人自己 仍然笑得一臉燦爛的時候。
  他走到路燈下,看著反光鏡裡一身墨黑的自己,有點詭異的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死亡也不一定,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真的死過,然而像這樣每日每夜輕飄飄地浮沉在世界之上,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或推或送的活著,每每想訴說卻都像是被人群所放逐無可傾訴,呼吸著卻更像是死了。

  剛開始那陣子他根本無法入睡。
  每次閉上雙眼看見的不是黑暗而是他笑著的臉。
  全身流著血,笑著,嘴巴微微開闔像是在說些什麼。
  而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沾上那抹鮮豔怵目的紅,卻始終聽不清楚那微弱的沙啞氣音。

  關於那一天的事,他明明記得很清楚的。

   當初來乍到的他們總算弄懂這個奇怪世界的規則,向來擅於角色扮演遊戲的二宮當下便信心滿滿的擬好戰略,打算先將敵人逼到建築物的角落,再由一直埋伏於死 角的他擊出致命的一槍,追捕的過程中他或許會先開幾槍,但不會命中要害,純粹只爲了削減敵人的戰鬥力,好讓那個連掩護兩個字都還不會念的傢伙能夠一發致 命,如此一來兩個人就能同時順利拿下高分。這計劃是如此完美,所有風險也已經完全考量過,理應一切順利,所以即使敵人強大的火力使他寸步難行,他也只是冷 靜地舉起槍,毫不閃躲,蹣跚地前進。沒問題的,我會比對方更早一步瞄準。下個瞬間眼前火光一亮,他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扣下板機。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誰都不曾想過我們的人生或許也能跟電動一樣,只要一分又一分的累積,那些付出都將確實的成為回報,再沒有得不償失的失落,很快我們就能拋棄那個不完美的世界,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重新開始。到那時候,我們再也不用拋棄任何重要的東西。
  說起來所謂的勝負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但當時的二宮並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裡他將花上無數時光反覆悼念這短短的一剎那。
   圓圓的槍口突然發出刺耳的噪音,而逼進身前的敵人還在傻傻說著聽不懂的外星語,電線走火的聲音劈啪作響,在打鬥中碎裂的水泥建築物東一塊西一塊地拖慢了 前進的速度,這一幕太過真實,遠遠勝過自己代言的3D電動,二宮想著想著突然有種置身事外的錯覺,像是跟那個人在家裡看無聊至極的動作片,在一連串流暢的 武打動作過後聽他嚷嚷著太快了太快了都沒看清楚,硬是拉著二宮倒帶回頭再看一次,而重播的時候一切總是在慢動作播放,再帥的畫面看來都顯得好笑,連帶著他 的笑容也跟著緩緩劃開,直到三秒鐘後,他不知道被誰推倒在地,強大的撞擊力及爆炸的衝擊力道讓他下意識的用手遮住了眼。
  這不在計畫之中。
  鬆開手只看見那個原本應該躲在牆角等待出招的笨蛋,不知道為什麼倒在自己剛剛站著的地方,一改平日的吵鬧安靜的讓人害怕。二宮瞇起眼總覺得有點恍惚,眼前一個個閃著點點火光的招牌突然跟那天夜裡兩人一起看見的萬家燈火模模糊糊地莫名貼合。
  都忘了那傢伙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明明就那麼粗枝大葉沒神經還亂愛操心別人都不知道自己才最讓人擔心……可惡……
  可惡啊──!

  從那之後他開始孤軍奮戰,帶著再也沒有人記得的滿滿回憶一個人戰鬥著,目標一樣是累積至一百分,只是到那時候他會帶著驕傲的笑容看那個笨蛋再次出現,然後就毫不留情地從後腦杓給他巴下去。
 
  你這個大笨蛋。

  他連第一句話要說什麼都想好了。
  
  空無一人的街道盡頭傳來罐子被踩扁的聲音,而腳步聲逐漸接近,由聲響與距離來推測的話,這個人的步伐算是又大又快,二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了轉頭,試圖讓自己專心一點,那些太遠太久的事都不用想,畢竟他能把握的只有現在。

  我們只剩現在而已。
  在真實回憶的盡頭,那個人在黑得嚇人的大樓頂樓的確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雖然沒有對誰說過,不過關於那件後來沒人再度提起的事,二宮回想起來的時候先感受到的總是冷冷的夜風,讓始終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想在三更半夜瞞著大家跑 來這裡看夜景的自己忍不住打起哆嗦,一旁不停竄起的陣陣白煙遮住了遠方興致勃勃的始作俑者大半表情,只剩下一張嘴巴呢喃說著又快又急,二宮聽不清楚只得邊 埋怨邊走近,幾乎要跟著靠上那看起來巍巍惴惴的欄杆扶手,直到那時候他才看見他原來是笑著的,一如往常不明原因地笑得沒心沒肺,然而即使兩個人已經貼得這 麼近,那個人的聲線卻還是低得輕得快要聽不見,逼得二宮非得要將自己的臉湊近對方,有點不開心的乾脆順勢狠狠欺上那煩人的唇,繾捲的舌就這麼不客氣地探進 口腔,用力地劃過內壁,緊緊的吸吮,不放過任何一滴甜美,昂起的側臉帶著驕傲的神情,順勢向下方燈紅酒綠的世界低調宣告那個人那抹久違了的真心微笑,是他 二宮和也一個人的珍貴寶物。
  現在回想起來,要說自己什麼都沒猜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兩個人相處了這麼多年,要什麼想什麼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溝 通,比親人更親,比團員更近,即使他從來就不能用什麼精準的字眼定義他,但就連這樣的曖昧他都有著絕對的自信,那個看似發言隨便,其實對於語言與文字間的 轉換向來在意的傢伙就是會懂,於是從對方拉著自己的手一步步爬上樓的時候就開始混亂的腦袋在那當下什麼也沒辦法思考,什麼父母什麼歌迷什麼社會責任通通都 變得支離破碎無法拼湊,陰暗的樓梯間裡他只看得見那個人的背影,用長長的影子蓋住自己的臉不受光線照耀,像太陽又像是黑夜,牽動他的心情轉動他的世界,以 致於一向不喜聽命於人的他,在長長親吻的最後,忿忿地咬了對方的下唇直至滲血,當做一種聊勝於無的報復。然後他看見那個人帶著笑意輕巧地偏了偏頭,那平時 看慣了的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自信與輕謔,像是看穿了二宮老是掛在嘴邊的接受與習慣都只是空泛的忍耐,所謂看不見終點的愛情其實也不過 就是隨時都能停下腳步放棄的旅途一站,那一刻向來精明的二宮和也總算恍然大悟,對連日來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始終無動於衷的相葉,不過就是在等這個時候,他 會呆呆地看著那雙近似漆黑的圓潤雙眼,腦中千思萬緒就是再也說不出那些敷衍的安慰,試圖再一次的欺騙彼此,沒有盡頭的不歸路是他們所能選擇的最佳答案,不 顧擺在眼前的真相明明就那麼清楚,不容懷疑。

  我是如此愛你,卻無法對誰說明。

  逃生門旁的水塔轟隆作響,二宮的腦 袋也跟著嗡嗡嗡地響個不停無法思考,總算明白自己只要碰上這個人就完全失控,再怎麼任性妄為到最後也還是甘心將視線鎖定於一人身上,心不甘情不願地陪他做 一件又一件的蠢事,這樣自小養成的依賴若是哪天沒了使壞的對象,到底該怎麼排解呢?於是他想都不想地便牽起相葉伸出的手,感覺從掌間傳來的暖暖溫度與多年 前練舞室那個悶熱的午後分毫不差,十指相扣的瞬間他很沒志氣的跟著對方傻氣的笑了,視野裡只有那個人的表情被一再放大放大,蓋過所有不安化成決心,用不著 倒數,憑著絕佳默契他們同時朝那流動的霓虹星空向下縱身一跳,沒有太多害怕甚至還掛上了笑。

  我們只剩現在而已。
  對,沒錯。
  
  不管是鼓起勇氣從那個備受阻礙的現實手牽手逃離,或是在這個莫名奇妙的世界拼命殺戮以換得重生復活的第二次生命,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二宮緩緩抬起頭,準備進入備戰狀態,原本應該繃緊神經的,隨著視野內的人影漸趨清楚,逐漸加遽的頭痛卻迫使他不知不覺放慢呼吸。夾腳拖鞋,七分褲,亮橘 色上衣,總是過分誇張的服裝穿在修長的身材上卻意外的適合,瘦削的下巴配上豐厚的唇,一頭亂髮讓他看起來像是剛睡醒急急忙忙就出門似的。
  他突然好想吻他。
  這樣的畫面已經想過好幾次了,半個月來無論日夜都在拼命彩排同一個場景。要是能見到那個人,不管是哭著笑著的都好,太噁心的話他大概說不出口,可是如果能再見到他,他想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抱住他──
  
  「相葉?」

   眨了眨眼睛卻揮不去眼前不可思議的幻影,心臟噗通噗通的緩緩加速跳動,他感覺他的臉頰發燙,空出來的右手忍不住緊握成了拳頭,不可能不可能,一邊整理思 緒的同時,卻不得不承認他居然小小地鬆了口氣, 難得的鬆懈讓一向在關鍵時刻格外專心的他居然也分了心,腦海裡浮現的是,房間裡那顆總是被說好詭異好討厭的黑色大球,時正時反地閃動著奇妙的資訊:

  相葉雅紀
  特徵:天然
  喜歡的東西:麻婆豆腐

  「什麼啊……」
  
  二宮想著想著自顧自地笑了,笑聲迴盪在空蕩蕩的購物街上聽來有點可怕。
  他已經準備好了。
  每跨出一步那個反覆出現的面容就更加清晰,二宮無法克制地朝那個已經停下腳步的人大步走去。
  手指已經扣上扳機,隨時都能開槍,但在那之前先等等──
  
  「痛……!」
  
  還來不及低頭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左手手臂傳來的強烈疼痛已經足以說明一切,黑得發亮的強化衣上看不見滲出的血色,於是二宮也只是用力咬了咬下唇,沒有停下腳步。
  再近一點,只要再稍微接近一點,就能聽清楚了吧,那句最後的話。
  比起步伐還要快得多的是子彈,散亂地四射在無人的街上,偶爾命中不閃不躲的二宮。
  好痛…可是,馬上就到了。
  隱隱約約彷彿看見遠方的人扯開了一絲微笑,誘使他一步步加快速度,然而這短短的距離卻一下子被拉得好長,那個人像是海市蜃樓一樣和自己總是隔著一定距離。
  一百分還有好遠好遠,可是我已經很想見你了怎麼辦?

  「啊──!」

  被射中的膝蓋軟弱無力,二宮拖著腳步還想爬行前進,卻在下一秒發現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然而兀自發熱的眼眶還來不及填滿淚水就立即被染上一片黑,二宮的身體像是玩具一樣被打飛,狼狽地撞倒一旁的拉麵店招牌。

  「你這個傢伙……」

  二宮艱難地起身,拿起槍對著目標很快地瞄準。
  不,這不是相葉,就算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可是我還記得。
  他吞了吞口水,看見對面的人笑著對自己揮了揮手,一副無害模樣,簡直像是多年前那支音樂錄影帶裡,五個人拿著花排成一列走著,埋頭前進的相葉一不小心就撞上自己的欠揍表情。
  殺了他,快點殺了他。
  他的左手在顫抖,右手作為輔助卻更加動搖,二宮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相處已經遠超過一半生命的人,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在幹嘛。
  心臟跳得好急好快,快冷靜下來。
  每一次呼吸都要花上好大力氣,試圖平復呼吸的瞬間,猛然湊近的拳頭逼出了二宮嘴角的血,緊接著一個用力的鉤拳他便再次被打進一旁的藥局,像個破爛的碎布娃娃,任憑各色藥罐凌亂地灑在身上有種黑色幽默。
  什麼都救不了他。
  突然壓上身體的重量讓二宮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只得不停咳嗽。
  是相葉,就在面前。
   一下又一下的巴掌打在臉上有種熱辣辣的痛,但是次數一多就只剩下麻痺的觸覺,那些疼痛倏忽飄遠,對二宮來說實在不夠真實。而遠方好像有誰扯開了喉嚨大聲 喊著快點開槍,但是他伸出拿著槍的雙手卻只想給眼前的人一個深深的擁抱,說什麼有外星人可以變成你最想念的人不要上當,簡直就跟那個相信現實中真的有幽浮 的傢伙一樣太可笑了。
  這是相葉,是我最想念的人,無庸置疑。
  像夏夜流星般急速劃過腦海的毎個念頭都充滿矛盾,二宮覺得整顆頭就快 炸開痛到不行,然而即使是現在,面前的相葉仍然是笑著的,那笑容那麼令人懷念,彷彿只要看著就能回到從前,回到兩個人一起搭電車回家的那個午後,回到兩個 人摸索著就這麼吻上的那間旅館,回到那些他們確實共同揮霍過的美好時光,再不用回來,於是他緊緊地抱住相葉,不管力道強大的拳頭毫不停歇地打在他的胸口, 折斷他的肋骨破壞他的內臟,也不管趕至店外的其他人露出無奈驚恐的表情,一個個拿起了槍對著他們,他只是用盡所有力氣的狠狠地將相葉攬進懷裡,再也不聽不 管那些不屬於兩人的聲音有多干擾。
  
  吶,聽好了噢,
  這是我第一次在眾人的面前對你說:

  「我愛你。」

  太過虛弱的氣音跟腦中另一道低沉沙啞的聲線巧妙重疊,二宮透過相葉深褐色的髮梢看見一道道從槍口發出的藍色光芒對準自己卻始終止不住微笑。



  不確定的事情太多,而我們只有現在,只有現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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