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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超過上一回,逼近七千大關的字數同樣非常平淡
如果還是可以感覺得到愛就太好了

 This chapter was based on following*
1997.04 Potato
1997.06 Wink Up
1997.06 Duet
1997.10 Potato
1997.12 Duet
1998.07 Potato
1999.03 Kindai
2001.01 Myojo
2002.06 Popolo
2002.08 Myojo
2002.10 Popolo
2003.05 Seventeen
2004.01.16 ARASHI REMIX
2004.03 Seventeen
2004.03 Wink UP
2004「嵐!いざッ、Now Tour!!」場刊
2005.11 Myojo
2006.07.23 Bay Storm
2006.11 H

Boys 男孩們

  當我帶著籃球走進練舞室的時候,二宮已經到了。


  正好是春天還沒有完全來臨的交替時分,天氣還有點冷,沿路卻已經可以看到幾棵樹發了新芽。
  戶外已經漸漸溫暖了起來,卻還不到要擔心花粉症的季節。
  每次到了這種時候,我的心情都會特別的好。
 
  只是不管我的心情有多麼愉悅,也不會像前面那個穿著水藍色的運\動外套,得意洋洋的朝我走來的二宮笑得那麼誇張吧。
  仔細一看,我發現他手上還揮著一封像是信件的東西。

  「嘿嘿……我收到了唷!」
  二宮拿著粉紅色的信封在我面前晃了晃。
  「是學校的同學嗎?」
  看到他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我居然覺得,他和信封上貼著的柴犬貼紙長得還真是像耶。
  「你在說什麼啊?」
  聽到我的問題,二宮有點不耐煩似的對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明明是他聽不懂我的話,當下卻好像是我問了一個很笨的問題一樣。

  「那不是情書嗎?」
  先不管他那一副被打敗似的輕蔑表情,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信那麼值得開心。
  「拜託~就算是收到情書我也沒有這麼開心!」
  那也就是說確實是收過情書了嘛。
  我一邊想著這傢伙真的很會拐個彎稱讚自己,一邊也對這封信好奇了起來。

  「所以到底是什麼信啊?」
  「ふふふ……是Fans寫給我的信唷!」
  「欸~!ニノ也終於收到了嗎?」
  「什麼『終於』收到了啊!你才是那個什麼都沒有收到的傢伙還敢這樣說。」
  「那是因為我比你晚進事務所啊,會比你晚收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好啊,我就再陪你等兩個月看會不會真的有誰寫信給你。」

  其實我根本沒有要取笑二宮的意思,只是想到他之前一直嚷嚷著跟他同期的人都收到了信就只有他一封也沒有,那句話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要不是因為我身邊根本沒有説得上算是同期的夥伴,搞不好連我也會開始擔心了就是。

  儘管那樣的信裡面,寫來寫去也不過就是普通的一句「我會支持你」,卻還是能讓人非常開心。
  就好像,自己的努力被誰肯定了一樣。
  於是一瞬間放學後那些練舞室裡的玩耍嬉鬧就好像突然間都冠冕堂皇了起來。



  *****



  結果沒想到,還不到兩個月,我就收到了仔仔細細用綠色和黃色的筆交錯寫上了『相葉雅紀』的信件。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驕傲的,畢竟這時候我跟二宮已經以「B.B.B.」的身分一起登上了雜誌的封面。
  雖然是小小的在遠方白色圍籬後的站位,我也是一副好像搞不清楚狀況的呆滯表情。
  但是可能是因為身旁的二宮笑得一派自然就像是在拍普通的紀念照片一樣,我不禁開始相信,漸漸地會有更多人認識我們,然後也許就像這本現在在我房間裡,跟其他漫畫一起整整齊齊擺在書櫃的雜誌扉頁上寫的一樣──很快地,以我們為表紙的雜誌將會出版。

  畢竟我們的可是Best Beat Boys耶。
  到時候我一定也可以笑得跟二宮一樣輕鬆自在。



  果然接下來我跟二宮又上了另外兩本雜誌的封面,很多事情卻變得不太一樣。
  遠藤和石松沒有引起太大騷動的就退出了事務所,最一開始的六個人還沒有等到佔領表紙的那天,就已經不再完整。

  後來大家還是在拍攝封面的時候拼了命的笑。
  二宮仍然笑得沒心沒肺,我也總是一臉僵硬。
  而每次雜誌出版時自己去書店買一本帶回家放在書櫃裡的習慣也一直沒變。

  只是才不過幾個禮拜的時間,我的衛生紙用量卻已經大不相同。
  好像才剛抽了芽的樹梢早就覆滿綠葉,季節的腳步走得又快又安靜。
  同樣地儘管無論是哪期雜誌,封面上的笑容都一樣美好燦爛。
  但是不用太費心觀察也會發現,每次登上表紙身邊的夥伴卻沒有一次相同。

  除了我和二宮。

  身邊的人換了又換,只有我們還是一起去事務所,一起回家。
  突然間,我好像有點懂了,在這裡,美好的往往都稍縱即逝,沒有不會變的現實才是常態。
  但是,無論如何,只要我和二宮還是搭著總武線來來往往,我都不會是一個人。

  因為我們是總武線搭檔,如此而已。
  就像是不管七月底的天氣到底炎熱與否,我國中生涯的最後一個暑假都還是會分秒不差的報到一樣的理所當然。

  改變了的事,沒改變的事。

  而今年的我在暑假還沒開始前,就已經被通知了要參加為期一個月的舞台劇公演。
  雖然才第一次演出舞台劇就莫名其妙被掛上了主角的名義,我卻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像是提前報名參加一個夏令營一樣。
  反正二宮也會來嘛。
  整理行李的時候,我就這樣一邊想一邊把三本漫畫塞進了包包裡。

  對了,出發前得要先把上次二宮硬塞給我的原著小說看完才行。
  我可不想到時候跟他講話的時候,又看到他那一副受不了的可惡表情。



  *-*-*-*-*



  這齣舞台劇的名字叫做「Stand By Me」,陪在我身邊。

  我的角色雖然是主角,卻不是因為他特別帥或聰明的關係。
  真正最厲害最有辦法的人其實是二宮,噢,當然我指的是故事裡的角色--柯里。
  而我所飾演的「戈弟」之所以是主角,只不過是因為整個故事是由他採倒敘的手法娓娓道來。
  但是,那好像也是因為全部四個人裡面只有他到最後都還沒有死掉的關係。

  除了我和二宮的角色之外,另外兩個小孩則是由「B.B.B.」裡一起留下來的松本還有生田飾演。

  代替突然退出的遠藤加入演出的松本,演的是受到爸爸虐待而需要帶著助聽器的「泰迪」,這是個有點瘋狂的角色,因為他的興趣是閃躲奔馳而過的汽車甚至是後來的火車,情緒也有點不太穩定,時常需要在舞台上大吼大叫的。

  而一直都跟松本感情很好的生田則是飾演「魏恩」,雖然是有點膽小的人,可是卻可以為了門口一罐連自己也忘記埋在哪裡的銅板每天黃昏蹲在大門拼命的挖,一挖就是十年,而那罐錢根本可能早就被他哥哥給挖走了。

  故事的開端就是由於魏恩偷偷在門廊下的地板,意外地偷聽到了他哥哥在隔壁城鎮發現了一具小孩的屍體,於是同樣正在揮霍暑假的四個人,便決定瞞著大人展開一場兩天一夜的冒險。
  沿途有很多驚險刺激的橋段,比方說被留著口水的大狗追趕啦,或者是為了不讓後面鳴著氣笛的火車追上,慌慌張張地順著鐵軌奔跑之類的。
  甚至居然還有一行人在戲水時碰上了吸血水蛭的恐怖描寫。

  不過一旦把整個故事搬到舞台上,真正可怕緊張的就不是這些了。
  雖然因為大家其實都是第一次演戲,彩排時走錯位置、漏了台詞早就習以為常。
  還有被導演唸的時候也的確是很讓人害怕,尤其是當你發現你的一個小失誤會害得大家的用餐時間被縮短的時候你真的會很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但是等到真正站到台上了,讓大家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的事情還有一堆。



  有一幕是柯里必須要鳴槍嚇跑擋在我們面前的不良少年。
  但是正式演出的時候不管二宮怎麼用力扣板機,那槍就是不響。
  我還記得當時舞台上只剩下我跟他還有對面的不良少年,而我難得的看到了二宮倉皇失措的表情。
  最後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背過身就自己大大聲地喊了句「砰」,再急急忙忙地轉過來面對觀眾。

  「你背台了啦!」
  這是那天公演結束後,二宮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不過,好險有你在。」然後,他接著說。
  就好像故事裡那一幕的最後,當所有的不良少年們真的被槍聲嚇跑時,柯里對著沒有四個人當中,唯一沒有被對手的氣勢嚇得落荒而逃的戈弟說的一樣。

  還有一次生田甚至在第二幕大家在舞台上假寐的時候,真的睡著了。
  我們其他三個人還是要到站起來拍拍屁股扯東扯西半天他還是沒動靜這才發現。
  二宮在第一時間看了我一眼,接著我就聽到他說「嘿!戈弟你看,魏恩真的睡著啦。」
  然後我們兩個人就一搭一唱的一起蹲下一起搖醒生田一起把他拉起來。

  事後站在一旁看我們兩個脫稿演出的松本說,他當時心裡拼命想著「怎麼辦怎麼辦」急得渾身大汗,到了後台還費了一番力氣才把溼透了的戲服給脫下來。
  要是他絕對沒辦法跟腦筋轉得那麼快的二宮配合的那麼天衣無縫,他拍著胸膛心有餘悸的說。
  簡直像是真正的戈弟與柯里一樣,我看到松本露出了小小的虎牙笑了。



  最後整齣戲在東京落幕的時候,全場起立歡呼的聲音就好像我們真的演得很棒似的。
  我們四個人手牽著手,一再舉起、放下,有種很不真實的成就感與虛榮感。
  「為什麼會有人願意付錢來看一些只會叫的小孩呢?為什麼能租到這樣的劇場呢?」
  之所以說是不真實,是因為我聽到與我十指交扣的二宮,悄聲地在鞠躬謝幕的時候這麼說。

  「結果並非全部,只要努力過了就有意義」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就像故事的最後,主角四個人的確一起找到了屍體沒錯,不過誰都知道那並不是重點。
  而儘管當時台下女生們喧鬧的聲音簡直像是要掀翻了屋頂似的,明明應該什麼也聽不見才是。
  我卻從二宮的話裡聽出了滿滿的歉意。

  而二宮的話向來都很有說服力,撇開那些開玩笑的話不說,至少要不是他我也不會知道要在彩排前先把小說讀過才叫基本的負責。
  就好像整場公演裡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居然不是我自己的台詞,而是柯里在隧道裡對戈弟那一段長長的獨白。
  那是戈弟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好朋友談起自己的身世,也是柯里第一次對誰談起那些不堪的過往。
  偷錢後好不容易想要悔改,將錢還給老師的時候卻在隔天到學校的時候發現,大家還是把他當成小偷,而女老師身上卻穿著一件未曾見過的新裙子。
  當二宮一次次用毫不在意的表情、雲淡風清的口氣,在舞台上說起這段台詞的時候,被他抓住的我的手臂也一次次的確實地感受到疼痛。
  就好像他真的經歷了那些事一樣。

  我也的確在整個暑假裡不停反覆的想--如果今天不是二宮飾演柯里呢?
  我沒有辦法想像換成是我與其他人站在舞台上面對那些突發狀況的樣子。
  事實上,我已經發現了要不是有二宮,我可能根本表現不出那樣濃膩的感情。

  談不上什麼所謂演技的「困難」或「樂趣」。
  站在舞台上的我,只不過是把從二宮身上所感受到的,確確實實的表現出來。

  跟二宮從劇場一起搭電車回家的時候,我的腦海裡還一直迴盪著松本的話。
  總武線的電車還是搖搖晃晃的前進著,我們兩個人的手臂時不時的就會輕輕撞在一起。
  於是我不用回頭,也知道二宮就在我身邊。
  一如往常。



  *-*-*-*-*



  隨著幕帘落下的是戲,而真實人生還在繼續。

  趁著公演的熱潮,我們四個人被通知將繼續以「MAIN」的身分進行團體活動。
  「MAIN」的名字是由松本、我、生田、還有二宮的姓名字首字母組合而成。
  光是這點就和最一開始所屬的B.B.B.很不一樣,有種量身打造的感覺。

  我們以「MAIN」的身分所參與的第一個工作是「KYO TO KYO」,是一齣為了慶祝京都的劇場改建所作的特別演出。
  戲裡簡直就像是嘉年華一樣,幾乎事務所裡的所有前輩都登場表演了。
  而我們就是在這樣一部人數多、佈景豪華、故事結構龐雜的巨大舞台上出現的小小小角色。

  然後凡事都有比較才能知優劣。
  
  於是雖然一日五回的公演真的很辛苦,到最後每個人的膝蓋都伸不直,腳踝也痛到不行。
  更別說有時候吃完飯好不容易回到樂屋卻只剩下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下一場了。
  但是比起暑假時,就我們四個人要挑大綱演出整本舞台劇的情況,對我來說現在就像是參加了另一個瘋狂跳舞的夏令營一樣的有趣。



  人一多就什麼事都變得瘋狂。
  從小我就是這樣,一旦玩瘋的話,就會HIGH到停不下來。

  像是為了拍攝舞台劇所播放的影片,我必須到京都的旅館和大家會合。
  明明隔天是早上五點半的工作,可是一直到凌晨五點我都還在玩。
  就算大野他們因為擔心我隔天的工作,一直趕我去睡覺,我還是睡不著。

  也許是因為輸了要被打作為處罰的關係,
  又或者是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這種能跟大家一起玩鬧的遊戲,
  更可能只是因為那天的我的確是興奮過頭了吧,我想。

  而隔天在拍攝閉上眼睛的鏡頭時,徹夜未眠的我還是累得真的睡著了。



  然後瘋狂誇張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我甚至還跟二宮接了吻。

  現在想起來那樣要說是吻實在有點勉強,充其量不過就是我們在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從後面把我的頭壓向了二宮。
  就只是四片嘴唇輕輕的碰了一下,如此而已。

  但是在那個瞬間我跟二宮的臉卻都非常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擺明了是在宣告大家,這可是我們兩個人的初吻。
  這件事被大家取笑了一陣子,我們也從一開始的害羞,變成到後來可以拿這個做為笑點開玩笑。
  每次有人提起的時候我都會偷偷的觀察二宮的表情,然後總會看到他慧黠的眼神也看向我。
  就好像我們第一次在電視台裡的無聲交談一樣。

  如果一定要被誰以這種方式奪走初吻的話,我只是覺得那人好險是二宮。
  大概也是從這時候開始,事務所裡開始稱我和二宮為彼此的「相方」。



  所謂「相方」,簡單的說就是與你一起經歷很多事情的人。
  本質上其實跟去年二宮在搖搖晃晃的電車上說的總武線搭檔差不多意思。
  只是因為現在「MAIN」的成員只有四個人,於是兩個兩個一組進行雜誌拍攝的機會就更多了。
  而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我跟二宮一組,松本跟生田一組。
  那麼既然一直都在一起,會被這麼說好像也是自然而然。

  可能也因為這個原因,到了秋天,等我們結束了京都的公演的時候,我和二宮除了「MAIN」之外,又有了新的團體名稱「B.A.D.」
  到底像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團體能做出怎樣美麗的美國夢我是不知道。
  不過當我發現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還是排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有種安心的感覺。

  那種感覺大概就跟我偶爾心血來潮,在家裡把書櫃上的雜誌拿下來翻閱的感覺一樣。
  無論是什麼主題的訪談,都可以輕易地在相葉雅紀的附近看到二宮和也四個字,
  或者是在滿滿都是人的Jr.照片裡,找到了笑得開開心心的二宮就等於找到了我。

  儘管這世界瞬息萬變,我至少還是發現了有些什麼可以穩穩抓在手中。



  *****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都要來得冷。
  才一出門就打了個大噴嚏的我,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人在伊豆下田出外景的二宮。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半,我記得二宮是說他早上五點半就要到TBS電視台集合…。

  那麼早有電車可以坐嗎?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班電車也要五點才有吧。
  一邊擔心著二宮,我也沒忘了要自己趕快爬出溫暖的被窩換上外出的衣服。
  因為就在二宮正在拍攝特別劇「越過天城」的時候,
  我和松本也要跟KinKi Kids一起演出連續劇「我們的勇氣~未滿都市」。

  明明去年我還在學校滿腦子只想著籃球,連KinKi Kids是誰都不認得。
  現在卻要跟他們一起拍電視劇,而班上的那些女生想必也一樣會準時收看吧。
  說起來這還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整個拍攝的過程中因為共演者也都是有趣的人所以非常快樂。
  在千葉的廢校裡拍攝第四集的外景時還打起了棒球,冷冷的天氣裡也還是玩得很開心。
  最辛苦的地方大概就是有很多需要早起的拍攝吧。
  但是每次我只要想到為戲還特別理了小平頭的二宮,就覺得好像還可以再努力一點。

  那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啊。
  雖然一剪完的時候,站在旁邊等待的我實在是覺得這髮型很不適合他。
  可是當我從鏡子裡看向二宮的眼睛,卻發現好像有些什麼在閃閃發光。

  二宮就這樣在寒冬中頂著那顆只有短短頭髮、根本無法禦寒的髮型每天早上搭六點的電車出門。
  然後每天晚上用帶點鼻音的聲音打電話給我,聽起來很累的樣子。

  「怎麼不利用時間在車上睡一下啊?」
  「我又不是你,搭電車連站著都能睡著。」
  「睡一下才有精神嘛。」
  「還說呢,上次差點睡過站是誰叫你的啊。」
  「那是意外,意外。」
  「是啊,就是不懂怎麼有人天天都在發生意外啊。」
  「該不會ニノ其實是上了車才開始背劇本吧。」
  「我就算會在車上看劇本也會先把台詞都給背好的啦。」

  黑夜裡聽起來有點朦朦朧朧的聲音,我卻彷彿可以想像二宮帶點惡意的笑容。
  拐來拐去聽起來好像總是在損我的話題裡,我則聽到了二宮的責任感與不安。

  習慣在車上保持清醒,是因為我很容易就在車上睡過站。
  開始在車上閱讀劇本,則是因為只有看劇本才不會睡著。

  不能再只是想著「只要不給別人添麻煩」就好了,而是第一次感受到「非努力不可」的心情。
  那是二宮第一次出完外景回來的時候,在電話裡跟我說的話。
  在他說完那山裡的片場,有好多人就只為了他那不多的戲份在寒風中等著之後。

  「ニノ不冷嗎?」
  「當然冷啊,你是笨蛋嗎?」
  「真是辛苦啊。」
  「還好啦,比起寒冷,我才覺得我的腳真的快痛死了呢。」
  「誰叫你演不出疲倦的表情嘛。」
  「我要求的是真實的表現,你懂不懂啊。」

  硬要說的話,我還真的是不懂。
  我只能憑空描繪出他穿著單薄的布衣、光著腳、淋著雨在山中來回走了好一陣子後臉上的表情。
  再從二宮每通電話裡有點孩子氣的聲音察覺到他字句中微微的顫抖。
  那是就算身邊的朋友也無法分享的,只有一起努力一起經歷很多很多事情的「相方」才懂的訊號。
  名叫「寂寞」的脆弱。

  全黑的房間裡,側躺在床上的我,靠著看不見的電波和好幾公里之外也同樣側睡的二宮聊天。
  常常電話一講就講了兩個小時,每次看著手機螢幕我都想不起還有跟誰也講過這麼久的電話。



  *****



  「呼…還是回到家裡最好了。」
  「可是我們現在是在澡堂耶。」

  哼,又是那樣瞧不起人的表情。
  我不服氣地把他的頭按進水裡,水中一下子冒出了一堆泡泡。

  真是失禮。
  也不想想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奇妙跑到我家來說要找我去澡堂的耶。

  才剛過下午三點,澡堂裡沒有別的客人,整間浴室就像是被我們包了下來一樣。
  從各個池子裡漂浮上升的水蒸氣在畫著富士山的牆壁上凝結成滴滴水珠。
  我們兩個人在寬大的浴池裡游泳,比賽誰閉氣潛水可以撐得比較久。
  或者互相幫對方全身都塗上肥皂,比賽誰能在磁磚上滑的最遠最快。

  嬉鬧聲就著空曠的空間,迴音層層的擴散開來。
  就算是這麼平凡的地點,做的是這麼無聊的事。
  只要跟二宮在一起的話,快樂的感覺就能加倍。

  當我們從澡堂出來猜拳決定誰要出錢買咖啡牛奶的時候。
  按照慣例,二宮還是出了石頭。
  直直伸出手掌的我在晚風中,忍不住笑了。



  已經無關我們還有沒有一起搭著總武線來來往往。
  只要你是我的相方,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
  而明天還是會有讓人期待的事情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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