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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可以說是創紀錄

首先因為我生病了,所以這回整整遲到了超過十天,真的很不好意思(鞠躬)
再來就是這回的時間設定是1998年,大概是太過光輝燦爛了(笑),所以總共寫了超過一萬七千字!

不過,我個人是希望這兩件事都不要再有發生的機會了就是
有沒有愛我自己看大概不準,不過的確是目前為止我寫的最開心的一回

 This chapter was based on following*
1998.01 Wink Up
1998.02 manish
1998.07 Potato
1999.08 Wink Up
1999.12 Wink Up
2000.06 Popolo
2000.12 Duet
2000.12 Potato
2001 嵐音
2001.01 Myojo
2001.03 Myojo
2001.10 Myojo
2001.11 Duet
2002.01 Myojo
2002.04 Myojo
2002.06 Myojo
2002.06 Popolo
2002.08 Myojo
2002.12 Person
2003.03.28 ARASHI REMIX
2003.07.21 Weekly Oricon
2004.04 H
2004.12.26 遊戲日記
2005.02.04 ARASHI REMIX
2005.07 Popolo
2005.11 Myojo
2006.05.29 Oricon Style
2006.10 TV月刊
2008.01.20 少年俱樂部
2008.10 Duet
2008.10.16 秘密嵐
2008.11 Miss

 Other important events in the story
1999.06森永乳業pino廣告
1998.08.20 第80回全國高中棒球選手權大會準決賽<橫濱高校-PL學園>
1998.12.22-1999.01.01 Johnny's Winter Consert '98〜'99 「KinKi Kids」
1998.12.25日-1998.12.26& 1999.01.02-1999.01.07 V6 1998~1999 WINTER TOUR

Companion 同伴/伴侶/朋友

  唔……
  寒冷的空氣讓人吸了一口就想再把頭埋進棉被裡,我翻了個身捲起灰色的被子,不想搭理一旁震動作響的手機。

  嗯……不要吵了啦…
  頭頂上方的窗戶因為密密的拉上了米黃色窗簾沒能透進光線,再加上我本來就沒有開小燈睡覺的習慣,現在整個房間裡更是暗得讓人無法判斷時間。

  早知道就乾脆不要設鬧鐘了……
  蒙著還是捨不得溫暖呼吸的頭,我瞇著眼睛開始伸手在黑色的床單上摸索著手機,找到後看也不看的按掉。

  啊啊啊──我到底是設了幾個鬧鐘啦!
  才剛丟出被單外的手機,一瞬間又再度不甘寂寞的唱起歌來,想著再這樣下去都不用睡了,我只好認命的探出右手把手機拿進被窩裡,睜開眼睛打算一口氣把所有的鬧鐘設定都給關掉。

  啊咧……欸?欸欸──!
  我一邊大叫一邊急著想從被窩中鑽出來,一個重心不穩就重重的跌進了一旁的深藍色沙發。

  螢幕上閃爍顯示的不是幾點幾分貪睡或是結束的字樣,而是二宮的名字。



  「你在哪裡?」沒能思考總之就是先接起來再說。
  還能在哪裡,當然是在家裡啊啊啊──
  我一邊掙扎著從有點軟的沙發裡爬起來,一邊搔著頭髮想著該怎麼回答才好。
  要是真的這麼說就死定了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靜不能慌啊……
  「該不會還沒出門吧?」緊接而來又是一個問句。
  仔細想想他剛剛連打招呼都省略了吧,然後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分明是很不耐煩的語氣……
  偷偷掀開床旁邊的窗簾探了探頭,太過刺眼的光線讓我一下子又縮回了房間。
  我記得……昨天是約…早上…十點的吧?
  還是其實是十點半……?
  有點慌張的我又爬回床鋪上拿起了被榻上方的鬧鐘。
  ……算了,已經無所謂了,現在都快十一點了。
  「怎、怎麼可能啊!我的電車馬上就要到站了啦,你再等我一下就好了,我馬上到!」拿著鬧鐘看著出神的時候,從電話那端清清楚楚的傳來了車站裡的喧鬧的人聲鼎沸,於是我慌慌張張地說完了就立刻按下按鍵結束通話。

  闔上手機蓋的時候,才看到寫著未接來電五通的信息。
  有點煩燥的順了順頭髮,我一口氣把手機跟鬧鐘通通丟回床舖。
  對了,自從有了這個聲音超大的鬧鐘,我根本不用手機設定鬧鈴的。

  糗了。



  *****



  好,等一下一定要保持鎮定,對,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乾脆先小跑步一下好了,等會兒走出車廂的時候,再記得做出著急地趕上的樣子就好了。
  沒問題的,都說了已經出門了嘛。

  才剛踏上月台,沒花太多時間,我一下就看到了靠在柱子上懶洋洋的打著Game Boy的二宮。
  我才走近,還沒能開口說出那些在電車上先想好的台詞,他就頭也不抬的開口了。

  「頭髮。」
  「欸?」
  「你的頭髮後面,翹翹的。」
  「啊……哈哈哈,早上明明很早起床還有照鏡子弄了很久的啊……哈哈哈哈。」

  因為二宮戴著棒球帽,帽沿又拉的很低,光從這樣平淡的語氣當中實在很難推測他的心情到底好還不好。
  但是既然劇本都已經寫得差不多了,我決定硬著頭皮演下去。
  於是我一邊用右手壓著不太聽話的頭髮,一邊跟他炫耀今天早上我多早就起床,而一路上電車又該死的出了多少狀況,說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時候開往東京的電車剛好進站,二宮順手把電動收進黑色的背包裡,自顧自地走進車廂。

  「喂──ニノ,等我啦。」
  急急忙忙跟進車廂的我,卻沒想到他才站定位置就突然停下腳步,害我一個踉蹌撞了他一下。
  「五班。」
  用左手調了調帽子的角度,他伸出不大的手掌,在我面前揮了揮。
  「啊?」
  「在你來之前,已經有五班電車開過去了。」
  「欸……那個…」
  「笨蛋。」

  說了超容易被識破的謊了。



  *****



  好險本來就是約得比工作的時間要早得多,所以雖然是遲到了但是還是趕得上取材的時間。
  但是一想到約早了的理由是因為,我大放厥詞的說為了怕他遲到所以還是約早點好,這樣才有緩衝時間什麼的,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好險沒有打賭說什麼遲到的要請客,不然這下不請他吃頓大餐大概打發不了了吧。



  對談的主題是『聖誕夜的戀愛話題』。

  「我啊,小時候很常收到巧克力唷。」
  「那是情人節的時候吧,不過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拜託,那是因為比起王子路線,我可是走運動健將風格的。」
  「啊啊──因為是腦袋不好只有四肢發達的傢伙吧,就說了主題是聖誕夜了嘛。」
  「都一樣是節日啦。我覺得啊,聖誕節就跟情人節一樣在那天來臨之前很容易忘記耶。」
  「聽不懂你的意思到底是會記得還是不會記得啦。」
  「啊!不過我是在聖誕夜出生的唷,所以從小聖誕禮物跟生日禮物都是合在一起收到的。(笑)」
  「哈哈哈,為什麼聽起來有種心酸的感覺。」
  「是還好,只是我小時候都以為街上之所以會佈置的漂漂亮亮全是為了我的生日在作準備喔。」
  「是說會這樣想的人才奇怪吧。」
  「那ニノ的生日又是什麼時候?」
  「就說了主題是聖誕夜了啦!」

  訪談就這樣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看到二宮還是跟平常一樣毫不留情的吐嘈我總算鬆了口氣。
  雖然最後也還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打了頭就是。



  說起來可能有點莫名奇妙也不一定,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會習慣性的拍我的頭。
  可能是在我裝傻被他吐嘈的時候,也可能是我又粗心大意跳錯舞步的時候。
  那力道不輕不重,嚴格說起來的話做效果的成分還比較大。
  然而,我一直都沒說出口的是,我其實很喜歡每一次被他打頭的那個瞬間。

  總覺得,就像是種專屬的默契。
  嗯……怎麼說呢,
  就好像,電視上每次都可以看到的相聲搭檔,兩個兩個一組的時候,不也都會這麼做嗎?
  感覺我和二宮,就好像是那樣的存在。
  每次想到這點,我都會很開心。



  果然,會這樣想的我大概很奇怪吧。



  *-*-*-*-*



  自從組成了MAIN之後,工作量比之前多了不少,才剛過完年,我們就為了雜誌的取材飛到了夏威夷。
  雖然不是第一次出國,但是一想到爸媽都沒有跟著,就只有我們幾個小鬼,真的是會讓人忍不住興奮起來呢。

  夏威夷的天空比起日本似乎更加的蔚藍,萬里無雲的晴空下有著大片大片的綠色草地。
  好不容易搭飛機到了這地方,不覺得很想奔跑翻滾大鬧一場嗎?
  這裡可是國外耶。
  想著想著我就拉著二宮要他跟我一起做雜技表演,旁邊的人聽到了當然都拍手叫好。
  聽到掌聲我於是就更起勁了,首先就從後空翻開始好了。
  本來應該是很簡單基本的動作,誰知道我的手滑了一下,右手居然就扭到了。

  「打到我的頭了啦!」
  我還記得摔到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第一時間過來扶我的二宮口中卻是這樣很不中聽的埋怨。
  「哈、哈哈,一定是時差啦,不然就是水土不服,哈哈哈哈。」
  一想到旁邊有一堆人正看著倒在地上很遜的自己,我只想趕快把氣氛弄輕鬆點。
  「你一定連腦袋都撞到了啦。」
  沒想到二宮這句話倒是居然讓大家都笑了,然後他就這樣帶著有點不屑的表情,在我身旁坐下,為還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我緩緩的按摩著右手。
  「我看你這傷一定得痛個兩三天跑不掉,真是活該。」
  雖然是小小的手捏起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但就在我痛的要死要活,哀聲連連的時候,只看見他皺著眉頭,用不是很開心的語氣很小聲很小聲地叨唸著。

  ──於是,『你太用力了啦』這句埋怨的話我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說起來在這裡最棒的事還是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海這點吧。
  旅館的房間分配我和二宮是一起的,只是光想到一拉開窗簾就是廣闊無垠的大海就讓我睡不著覺。
  不用騎腳踏車騎得要死要活的,只要探個頭出去就能聞到海風的鹹味,聽見海浪的聲音。
  簡直就是最棒的度假勝地嘛,用來睡覺真是太浪費了。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回頭看到二宮還在打電動。
  這傢伙每次玩遊戲的時候真的都是一臉幸福的表情,尤其是打倒魔王的時候,臉上就會自然浮現出很棒的笑容。
  我想,他八成也睡不著。

  「吶吶吶,ニノ,來跟我對決吧。」
  「可是你這傢伙,有夠弱的耶。」
  「什麼啊,那是因為,你選走了比較強的隊伍耶。如果讓我用那一隊的話輸的人就是你了啦!」
  「很敢說嘛。儘管這麼說還不是比較常輸給我。」
  「反正,來比比看就知道了啦,球賽不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咧。」
  「到時候你就不要輸了又給我牽拖什麼手痛之類的鬼話喔。」

  於是從夜深了才開始展開的激烈廝殺,不大的房間裡我們兩個人卻這樣越玩越HIGH。
  雖然這件事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不過人來瘋的我,其實每次HIGH完都會偷偷有點擔心,會不會只有自己一頭熱,但是奇怪的是,只要跟二宮在一起,我就是知道他會陪著我一起瘋。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當隔天一大早經紀人打電話叫我們起床梳洗準備時,才剛睡醒神智還不是很清楚的我跟二宮,看著脫得光溜溜一絲不掛的彼此,靜默了兩秒就忍不住爆笑出聲。

  玩成這樣都讓人忘記是要來工作的了。



  *****



  不過說起來記憶這種東西本來就很不可靠。
  舉個例子來說的話,就像是四月底的時候,我第一次參與演出的電影『新宿少年偵探團』舉行了首映會,當我在被人擠得滿滿的戲院中被問起演出的感想,卻只能腦筋一片空白的說了句「很開心」。

  「開心什麼啊。」
  巨大的空白布幕前,應著導演的要求不停的擺出各種姿勢的我跟二宮,其實看起來應該有點蠢才是。
  「欸?你說什麼?」
  「首映會的時候啊,你不是說很開心?」
  「喔,對啊,因為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嘛。」
  因為這支廣告是用電腦合成製作的,到底最後做出來會是怎樣的效果現在完全不能想像,總之就是拼命的東躲西藏。
  「明明拍攝的時候就又是花粉症又是感冒的,NG一堆不是嗎?」
  「唉唷,結果好就是好了嘛,而且跟橫山他們一起工作真的很有趣啊。」
  拍攝現場放著這次廣告的主題曲,是我跟二宮唱的Do you wanna feel like dancing,很輕鬆的曲風讓人聽起來有種身在遊樂園的感覺。
  「我啊,之前可是去電影院看了唷,還是自己付的錢呢。」
  「那,覺得怎麼樣?」
  「不錯啊。」
  「什麼嘛,真是敷衍。」
  下個場景是在仿造pino外盒的巨大箱子裡,我跟二宮小心翼翼地縮著身體鑽了進去。
  儘管裡面的空間真的不大,不過一聽見他那不痛不癢的評語,我還是氣不過用身體撞了他一下,露出有點不滿的表情。
  「幹嘛啦。我可是因為你有演出才去看的耶。要是其他傢伙像是橫山他們的話,我可不會親自掏腰包去看的唷。」
  「是是──那還真的是感謝你了。」
  總覺得聽二宮提到橫山他們那些傢伙的時候,語氣中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的故意。
  再配上二宮唱作俱佳的誇張表情,說得好像自己多委曲求全的樣子,我就真的大笑了。



  這讓我突然想到拍攝的時候,橫山跟我的對話。

  那時候每天跟我一起去拍攝現場、一起玩的,不是二宮,而是橫山。
  甚至連睡覺的時候也睡在一起,反正就是幾乎天天都在一起。
  雖然二宮也認識他們,但是因為工作的關係,這種情形還是持續了一陣子。
  原本並沒有注意到這種距離與相處模式上的改變的我,直到某天橫山在電車上問我,「你現在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比跟ニノ在一起還要多吧?」
  「欸?為什麼是以ニノ作為標準?」當下沒能立即意會到橫山的意思的我,只覺得會去計算這種事情的男生還真是少見耶。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你們好像總是一直在一起不是嗎?」
  「那也是因為工作上有很多一起的關係啊,啊,還有因為我們回家的方向是同樣的原因吧。」
  「是嗎?可是感覺你們私底下也很常在一起吧,難道不是嗎?」橫山看著我,露出有點懷疑的表情。
  「你這麼問的話,當然是啊,我跟ニノ當然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也不一定會一直在一起吧?」他做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好像我的回答非常莫名奇妙。
  「可是就因為常常在一起,所以我跟ニノ才會是好朋友啊。」這句話才說出口,我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楚了。
  「那如果我是ニノ的話,現在大概會覺得有點無聊吧。」
  「什麼?」
  「因為我的好朋友現在忙得沒時間跟自己一起玩了啊。」橫山攤了攤手,還故意的嘆了口氣。
  「唉唷,ニノ不會那麼容易就寂寞的啦,再說,他在學校裡一定也會有其他朋友的啊。」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卻突然發現,我好像不怎麼聽二宮說過學校的事情。
  「是嗎?我總覺得ニノ雖然很善於與人交際,但是卻好像會習慣性的保留一點距離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會有一套自己的標準在心中,於是就容易讓人覺得好像劃了條線還是什麼的,但是像這樣的人,應該不太容易找到讓他願意敞開心胸的人吧。」

  從來沒有這麼認真思考過二宮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的我,被橫山這麼一說,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沮喪。
  就好像某樣原本自己以為很拿手的特技,在正式上場表演的時候卻錯誤百出一樣的讓人慌張。
  啊,大概就跟在夏威夷那次的後空翻一樣的感覺吧。

  到底是因為很常在一起,所以我們的感情才會變得那麼好?
  還是因為我們感情很好,所以我們才會習慣作什麼都一起?
  這問題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讓人頭痛。
  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像我一樣為這種莫名奇妙的問題這麼煩惱過。
  又或者,雖然我不是很想承認我曾經這麼想過,但有時候我的確有點擔心,
  他,是不是也把我看得一樣重要呢?

  我是二宮的相方,卻對他一無所知。
  一想到這點我突然覺得很想見到他,
  現在、立刻、馬上。

  「那個,ヨコ,你今天趕著要回家嗎?」
  「沒有啊,幹嘛,你要請我去你家吃飯喔。」
  「也不是不行啦,不過在那之前,你可不可以先跟我一起去個地方?」
  「嗯?要幹嘛?」
  「我想買個東西。」



  *****



  升上高中的第一個暑假在蟬聲中來臨,炎熱的程度一如往常。
  練舞室裡的空氣和我兩年前第一次踏進去的時候感覺到的一樣悶熱,唯一的不同是我現在也是擠在鏡子前面練習的一員了。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身旁的二宮,越過他的頭,可以看到一點點後面的鏡子,也就是說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長得比他高了。
  思緒飄回第一次見到他的練舞室,同樣的場景在不同的時空裡交錯,讓人有點恍惚。
  身邊的人事物早已經大不相同,只是我身邊的二宮卻好像還是跟我當初看到的一樣沒有改變。
  一樣的駝背,一樣的毒舌,一樣的……

  「喂,我想要回去了。」
  「啊、喔,好,我也差不多了。」
  ──一樣小的手。
  二宮推了推我,還誇張的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像是叫了我很多次似的,害我只得匆匆忙忙的回話。
  「剛剛又在發呆了吧,你。」
  「哪有啊。」
  「還說呢,接下來可是有一堆的演唱會在等著我們唷。」
  「知道啦,這種事情我當然會全力以赴的。」
  「那我就等著看你的後空翻啦,反正應該也不需要人指導了嘛。」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做出好像很無所謂的表情。
  都怪從夏威夷回來之後,我對自己的後空翻實在沒什麼信心,於是就請二宮在今年夏天演唱會之前負責鍛鍊我,而我則提供他詢問關於拍攝連續劇的建議作為回禮。
  但是誰都知道我雖然演過連續劇,卻不過只是個小角色,哪能給他什麼意見。
  「欸──不要啦,大師大師接下來也請你多多指教了。」我可不想在演唱會上出糗啊。
  「那還不快點去換衣服幫我拿包包。」
  「還有這樣的喔。」
  「有意見就算了。」
  「好啦好啦,我現在就去了嘛。」



  傍晚的電車一如往常的擁擠。
  我跟二宮被人群推著擠著,兩個人之間靠得一點空隙也沒有。

  「對了,ニノ,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麼啊。」
  「你等等喔…嘿咻……這裡人太多了好難拿出來喔。」
  「那你就該在上車前準備好啊。」
  「不是啊,這東西就是要你回家才能看的嘛。」
  「搞什麼神秘啊。」
  有禮的聲音搭配進站音樂響起,我探進包包裡拼命搜尋的手終於撈到了東西,好不容易趕在二宮要下車前放進他的背包,再把包包交給他。
  「一定要回家的時候再看唷!」
  「什麼嘛…我很忙的耶,回家還有三個遊戲等著我破關……」
  「『絕對』不要忘記了喔!」不等他說完,我語帶威脅的說。
  「好啦好啦,我會盡量抽空的啦。」
  車門關上的瞬間,其實二宮的聲音已經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當我看到他揮了揮那雙小小的手,和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如出一轍,待在車上的我又笑了。

  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吧。
  特別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透明的圓形塑膠零錢包上,有著藍色圓圓的小叮噹,是你最喜歡的卡通人物。

  『如果ニノ喜歡的是小叮噹的話,我就要當大雄。生日快樂!』

  小小的紙條上除了生日祝福還有我的心願。
  那就是無論你對人畫下的是一條怎麼樣的界線,請千萬記得,把我畫在你那一國裡面。
  就算我現在還不是很了解你也沒關係,就算我不太懂得分析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無所謂。
  我就只認識在我面前刀子口豆腐心,總是口是心非溫柔包容我的你。
  至於那是不是全部的你,又還有多少的你我沒見過不認識根本一點也不重要。



  Time:1998/6/17 23:31
  From: ニノ
  Sub: No subject
  -----------------------------------
  本來想會發出這種意義不明的簡訊的腦袋,
  搞不好連小叮噹都救不了你。(噴氣)
  不過是說一月時說的話你能夠記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蹟了。
  下次記得與其送我錢包還不如送我五十元銅板。(閃亮)(閃亮)
  總而言之還是謝謝你啦。
  ─End─

  Time:1998/6/17 23:54
  From: 相葉ちゃん
  Sub: Re: No subject
  -----------------------------------
  快去睡覺啦。
  明天不是還要拍二十六夜参り。
  這可是前輩給的建議要好好聽著。
  ─End─

  Time:1998/6/17 24:00
  From: ニノ
  Sub: Re: Re: No subject
  -----------------------------------
  明明就比我晚進事務所囂張什麼啊你這傢伙。
  明天練習可不要遲到啦。(笑)
  晚安。(月亮)
  ─End─



  橫山說的那些,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很喜歡你,這樣而已。



  *-*-*-*-*



  忙完了我們自己Jr.們的演唱會,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前輩的演唱會伴舞的工作了。
  但是在那之前不能不注意的,卻是與演唱會完全無關的甲子園大賽。

  每年八月舉行的全國高中棒球選手權大會,因為場地是在兵庫縣的甲子園球場,也因此被稱為甲子園大賽。
  大約持續兩週的比賽時間,是讓各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選手們揮霍汗水與青春的夏日時光。
  更重要的是,這也是讓二宮難得的情緒高昂的特別限定時間。

  說起來他這點還真不是蓋的。
  雖然偶爾也會跟我一樣發起呆來,但是只要熱中於某件事情,就會非常認真的去研究。
  也因為這樣,當我們受邀去參加甲子園的開幕式的時候,他對每位選手如數家珍的表現著實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看到這樣的二宮其實挺新鮮的,就算原本是比較喜歡籃球的我,也因為感受到他那份熱情開始跟著看起了夏天的甲子園球賽。

  「欸欸欸,下禮拜四來我家玩吧。」
  「不要,那天有比賽。」
  「我知道啊,是橫濱高校對PL學園吧,準決賽的首場比賽耶,兩個人一起看比較有趣吧!」
  練舞室裡每個人都在講話,所以我只好把聲音放到最大。
  「太大聲了啦。」二宮看了我一眼,表情明明是有點不耐,但是圓圓的眼睛卻跟小狗一樣可愛。
  「比賽是八點半開始,那就約早上八點在我家囉。」我把頭湊到他耳邊,故意小小聲的說。
  「太近了!!」果不其然他把我用力地推開,於是我們就在擁擠的練舞室裡追逐起來。



  *****



  超大聲的鬧鐘響起的時候,我沒花多大力氣就把它按掉了。
  今天是準決賽吧,這樣想著很自然的就睜開眼睛開始找遙控器。
  沒有賴床也沒有睡眼惺忪的疲倦樣子,我將電視調到即將直播的NHK頻道。
  這麼一來就準備完成,沒問題。
  再看一眼鬧鐘,時間是早上六點。

  再躺一下好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雅紀,雅紀!」
  低沉緩慢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一定是爺爺吧。
  我翻了個身,沒有理會。
  「雅紀不在嗎?雅紀,雅紀!」
  混著哇~~的熱鬧歡呼聲,爺爺的聲音越來越近。
  當房間安靜下來的時候,我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
  「雅紀,雅紀,你的朋友來了!」
  此時此刻應該人就在門外的爺爺卻沒有進來,只是輕輕的敲著門,緩緩的問。
  既然他沒打算進來,我想我大概也不用起床開門了,所以我又繼續睡下去。

  「喂!喂喂──」
  「唔……幹嘛啦,今天要打準決賽啦…」
  「如果真的是你要上場比賽的話,你那隊穩輸的啦!」
  說話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成了小男生的聲線,房間裡響起很有規律的敲門聲響,「什麼啊……」我只好揉著頭髮,穿著睡衣就去把房門打開。
  「你的手機到底放在哪裡啊?」
  沒想到一開門就是臉頰紅到不行的二宮,脖子上滑落的汗水一滴一滴很明顯,一看就是曬了很久太陽的樣子。
  他邊說就邊大步走進我的房間,自己隨意的開始在電視下的黑色櫃子東翻西找。
  「手機的話……在那邊的音響上,就是那個…窗戶前面的…」才剛剛起床,實在沒有辦法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的我,只能吶吶地回答他的問題。
  於是二宮停下搜尋的動作,一個箭步就走到了窗戶邊拿起我的手機,「你自己看。」他把手機拋給我。
  或許正確的用詞該說是丟,嗯……還是砸呢。

  差一點點沒能接到手機的我,還不知道到底二宮在生什麼氣,夾在我跟他之間的電視,卻突然爆出驚人的歡呼聲。
  我看了一下螢幕,比數是五比五,九局下,即將進入延長賽。
  這下我終於反應過來了,急急忙忙的把手機打開,果然又是一堆未接來電。

  「ニノ……」
  「要出門前我就開始打電話了,可是不管打幾次你這傢伙都不接。」
  「…對不起我睡著了……」
  「我想說沒辦法啦,約都約了,總之先去了再說。」
  「對不起……」
  「外面超熱的,可是你還是不接電話。」
  「對不起啦……」
  「所以我就打開你家的冰箱讓自己涼一下了,順便消磨一點時間。」
  「啊啊──欸?你是說我家外面那台業務用的冰箱嗎?可是這樣很浪費電耶……」
  二宮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趕快摀住嘴巴,沒有再說下去。
  「不過我還是很無聊,只好跑去找Atom玩。」
  想到最近越看越像柴犬的二宮跟Atom玩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沒想到你『還是』不接電話…」直到聽到二宮刻意加重語氣的部份,我才想起來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了。「但是我又真的快熱死了,於是我只好選擇強行闖入你家。」
  「欸──?強行闖入?」
  「我就試著去開玄關的門,沒想到還真的給我打開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家居然沒鎖門耶。」
  不顧我有點吵鬧的笑聲,二宮只白了我一眼又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然後我就聽到你家傳出了哇~~的,很像是甲子園的歡呼聲,你知道的,今天畢竟是『非常重要』的『準決賽』嘛,於是我只好繼續拼命的打你電話,你卻還是完全不接,實在很讓人困擾。」
  「那個……真的很對不起。」二宮的語氣聽起來不疾不徐,每一句卻都有著一定的殺傷力,說到現在我的頭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後來是你爺爺看到我,就說要進去把你叫起來,自己咚咚咚地跑進去屋子裡了,留我一個人站在玄關。」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可是爺爺來叫我的時候,我真的有起來唷!」總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我只好試圖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辯駁。
  「然後呢……?」
  我偷偷地抬起頭,卻看到他挑著眉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然後……然後我就又睡著了。」
  「太奇怪了吧!」及時的吐嘈配上的是又氣又笑的表情,我有點搞不清楚二宮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氣。
  「真的很對不起……」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真的是最糟糕的狀況了,除了道歉也還是只能道歉。

  突然間安靜下來的房間,只剩下轉播員跟應援歌迴響在不大的空間裡。
  就在我想是不是該乾脆牙一咬跪下來跟他道歉比較好的時候,一下子電視卻又傳出了無比響亮的歡呼尖叫聲。
  十一局結束,六比六平手。

  「欸!居然要打第十二局了嗎?」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二宮,他大喊了這句話後就老實不客氣的坐到我的床舖上,盤起腿開始看起球賽了。
  「那個,ニノ……」到底該先跟著坐下來緊張還是要照計劃先跪下來再說?
  「我要喝冰的麥茶,要有冰塊的,還要吃仙貝。」
  二宮的表情就像是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過吩咐的語氣卻清楚明白的像是軍隊裡的命令,我於是立刻走出去照辦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打到第十三局結束了,卻好像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這麼精采的攻防戰不僅讓現場的觀眾跟轉播員都興奮到不行,就連才剛剛開始看沒幾局的二宮眼裡都閃著跟剛剛我出去之前完全不同的光采。
  「剛剛松坂大輔又讓PL學園三上三下了唷!」他接過麥茶,邊喝邊跟我說。
  「哇塞,狀況也太好了吧,他今天不是先發嗎?」
  「對啊,感覺這樣應該會全部投完吧,狀況好到不行耶!」
  「果然是怪物耶,投到現在應該也快兩百球了吧。」
  「聽說橫濱高校是從落後三分追上來的。」
  「騙人!這也太刺激了。」
  「兩隊都超強的啦,現在都延長到第十四回了。」
  「哇噢──不知道總共會打到幾回才分出勝負吼。」

  莫名奇妙就開始討論起戰況的我們,邊說邊比手畫腳熱血的像是自己在參賽一樣。
  球賽最後一共打了十七回,橫濱高校在最後一局打出了一支兩分全壘打,以九比七反敗為勝。
  球員們在場上大吼大叫,就連球評也感動的說『這是一場勝者哭、敗者笑的好比賽』。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因為就連只是待在房間裡看轉播的我們,到最後也瘋狂的抱在一起在床舖上狂跳。

  ──這真的是一場會讓人更加珍惜青春友情,忘卻一切爭執的好比賽啊!



  傍晚吃完晚飯後,我送要回家的二宮到車站。
  「這個星期天,一起去玩具店吧。」當列車進站的時候,二宮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欸?」雖然平常沒事我們兩個也會去玩具店,不過最近也沒有聽說什麼新遊戲上市啊……
  「你不覺得你應該買些什麼東西送我賠罪嗎?」他轉身回頭看我,露出有點奸詐的笑容。
  「欸欸!」不是說要忘卻一切爭執,更加珍惜青春友情嗎?
  「下星期天,早上十點,老地方見啦。」依照慣例的擺了擺手,他走進車廂。
  「不可以選太貴的唷!」我急得在關門前對著他大喊,卻只見車內的他抱著肚子笑到不行。

  我說真的嘛。
  萬一你要是選了什麼遙控直升機的話,隨便一台也要好幾萬元吧。

  更何況,我有預感你絕對會選最貴的那種。
  唉唷。



  *****



  其實與其說我睡得很多,不如說我是那種開關很清楚的人吧。
  雖然有精神的時候,不論做什麼活動我都可以全力以赴、玩得很瘋,但是只要一想睡覺,就會變得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一瞬間情緒就低落下來。既不想動也不想說話,變得非常安靜普通。
  這麼一來,即使有可能被說成是「情緒善變的人」,不過也因為確實的區分好了開關打開跟關上的瞬間,就算有陰暗的一面也無所謂,只要在該開心的時候開心不就可以了嗎?
  同理可證,該睡覺的時候就應該拼了命的睡,但是只要跟人約好了該起床的時候,我可是會確實不含糊的準時赴約的。

  比方說,像我今天跟二宮約了要去逛玩具店,就算我從前一天十二點就一口氣睡到了現在天都黑了,也不過才……八點。
  八點!?
  晚上八點!?
  我記得他是跟我說晚上六點車站見的吧。
  這下真的死定了。

  想到有點暗的車站裡,就算要打電動大概也看不太清楚吧。
  慌慌張張的拿了手機正要撥電話給他,卻看到了除了未接來電之外,還有另一封mail。

  『人家都說笨蛋真的是到死都治不好,你大概永遠都沒辦法痊癒了啦!我回家吃拉麵了。』
 
  發送時間是晚上七點鐘。
  看到這樣的內容我突然間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好像更擔心了。
  睡了二十個小時,簡直就是最高紀錄了,還因為這樣忘記跟二宮的約定,實在是丟臉到不行。
  更別說今天去玩具店本來還是打算為上次睡過比賽的事情賠罪的,一想到這點,我就更愧疚了。

  光是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儘管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才好,我仍然硬著頭皮打了通電話過去。
  「喂喂喂?」原本以為會是有點惱怒的聲音的,沒想到卻是非常愉快的語氣。
  「啊、那個,今天,我遲到了,對不起。」
  「幹嘛啊,憑你的腦袋是絕對當不上政治家的啦,說話也斷句太多了吧。」
  「欸?」面對二宮和平常無異的吐嘈,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反正你不聰明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已經習慣了啦。」
  「什麼嘛,我可是誠心誠意的打來跟你道歉的耶。」聽到他不生氣,我反而有點不滿讓自己白擔心一場的二宮。
  「而且嚴格說起來我還因此受惠咧,好了啦,我很忙你沒事不要來亂啦。」二宮的話說的很快,所以前面那句我還聽不太清楚,從他那邊的背景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輕鬆愉快的遊戲配樂。
  「等等,喂!你該不會在偷練等級吧!」這音樂越聽越熟悉,怎麼聽都很像我們之前一起買的,說好要比誰先破關的那個電動的音樂。
  「什麼偷練啊,光是今天等你的時間我就可以直接殺去找魔王了好不好。」聽起來很不以為然的語氣,尤其話才講完配上他那個輕蔑的笑聲實在有夠讓人火大的。
  「可惡!我才不會輸給你!」受不了這傢伙,要是這次被他贏了,接下來密集的演唱會一定都會被他笑得抬不起頭來的啦。

  匆匆忙忙掛了電話的我,只好慌亂的跑回房間把電動拿出來開始拼命。
  說起來,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打電話過去自取其辱的啊,真是的。



  *-*-*-*-*



  從暑假開始,或者該說從夏天開始,就是事務所裡各個團體開演唱會的時間。
  包括了之前我們自己的Jr.的演唱會,還有從七月底開始,為期將近一個月的Kinki Kids、V6、Coming Century等等都屬於傑尼斯夏日演唱會的一部份。
  這種時候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忙得不得了,不但要記的舞步跟走位一堆,不同的演唱會還有不同的曲順要背。
  就算真正上場的時候,耀眼的燈光根本不會照在我們這種無名小卒身上,可是要是真的出錯了,即使沒有燈光,也一樣會成為全場的焦點。
  呃,我說的當然不是帥氣的那種。

  說起來這種事情雖然沒有什麼好炫燿的,但是我想大概沒有誰比我更了解這種感覺了。
  明明為了怕走錯位置跳錯舞步,我還特別把曲順寫成小紙條塞在襪子裡,但是往往一上場就忘了要拿出來看,所以根本沒用,我老是不在自己該站的位置。
  每次出錯的時候,最糟的就是被二宮或是松本發現,這兩個人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不只可以把他們自己負責的部份記住,而且就連別人的部分都會記得牢牢的,於是只要我一搞錯位置,他們總是可以馬上就發現,然後兩個人就會『非常好心』的提醒我,掩護我回到正確位置。
當然代價就是事後回家路上的一番奚落與毒舌攻擊。

  只是不管是出錯也好,被取笑也罷,在這種忙碌的時候,最害怕的還是受傷了。
  傑尼斯的舞台向來以華麗複雜著名,舞台上總是有很多用來製造效果的機關裝置。
  而事務所的人之所以會要求我們務必把動作跟走位記熟,也是為了避免意外發生。
  跳舞跳到擦傷黑青都已經是家常便飯,反正笑一笑大家隔天還是照樣上臺。

  不上場不行,因為沒有人知道萬一今天沒來,下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站在有著刺眼燈光的舞臺上。
  就算那燈光根本不會跟著我跑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不要帶著後悔過日子。
  這樣的現實,是二宮教我的。



  *****



  那是Kinki Kids的演唱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的事了。
  在串場的時候,會有一個介紹Jr.的環節,被介紹的我們則會在舞台上做一些特技出場。
  說是特技表演,但其實也不過就是平常做慣了的後空翻側翻之類的動作。
  原本還有點沒信心的我,經過了之前的特訓現在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正式上場的時候,我跟二宮要面對面各翻三次後空翻。
  從巡迴一開始我還會有點緊張的心情,到這時候已經覺得游刃有餘。
  就只是個很簡單的動作而已,我一邊壓抑著隨著音樂越來越興奮的心情,在心裡默默數著拍子,準時的跑上舞台。
  對面的二宮也同樣在正確的時間就位,然後當音樂的重拍一下,我們就同時開始動作。
  如果是搭配其他人我可能不敢這麼說,但是只要搭檔是二宮,我們的默契絕對沒有問題。
  雖然平常大家總是說我們兩個無論打扮啊,還是說話都太過普通沒有明星的樣子,甚至還叫我們『平凡的Jr.組合』,但是如出一轍的動作是連事務所裡的人都公認的合拍,從我們一認識就一起練習到現在的舞步,我有自信沒有誰能比我們更整齊。

  也正因為如此,當我發現我一口氣翻到對面作出結束動作,二宮卻是緩緩的將左手舉在胸前,慢慢地走到我那邊的舞台角落,既沒有那種每次成功完成動作時的得意洋洋的笑容,也沒有張開雙手意氣風發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的時候,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而舞台上的音樂還在繼續,台下歌迷的尖叫聲也沒有停止,演唱會還沒結束。
  我雖然很想趕快知道他怎麼了,但是看到他接下來卻還是照常跟著大家一起跳舞跑位,就想大概沒那麼嚴重,可能只是手滑了一下失誤了什麼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等一會兒結束了可就要換我毫不留情的嘲笑他了。



  誰知道,等我看到他的時候,我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被鮮血染紅的袖口看起來讓人怵目驚心,二宮緊緊咬著的下唇蒼白的沒有血色。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的我,只能動也不動的站在他面前。
  「哈,哈哈,看起來很可怕吧,我說這顏色也太誇張了啦,讓人以為好像很嚴重似的。」
  雖然知道這時候自己是該接些什麼話才是,我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都怪這套衣服顏色太淺了,那時候還想至少希望不要弄髒KinKi的衣服,很小心的跳舞了說。」
  二宮的表情看起來跟平常沒有兩樣,語氣除了輕了點小聲了點,也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照理來說我應該要狠狠把握機會吐嘈他一番才對,我的頭腦裡卻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
  「……為什麼?」想了半天我還是只能吐出這幾個音節。
  「啊,就是在後翻的時候,不是要翻三次嗎?最後一次的時候我的手不小心插進隙縫中了。」
  還是一派輕鬆的語氣,說到最後像是為了要把氣氛弄輕鬆點,二宮還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堅硬的地板與可移動式的機關之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夾縫在舞臺上隨處可見,平常跳舞跪在地上的時候,如果不注意一點,膝蓋往往就會被它弄出個不深不淺的傷口。
  常常出錯的我也吃過它不少苦頭,每次結束後被二宮拉去跟工作人員拿保健箱擦藥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要被唸一頓。
  也正因為如此,當我現在看到二宮的笑,總覺得莫名奇妙的很生氣。

  「……為什麼?」
  「啊?就說了是因為翻的時候……」
  「為什麼不立刻去醫院?」
  「欸?」
  「為什麼還要繼續跳舞?」
  「那是因為……」
  「為什麼還可以笑得出來?」
  「相葉ちゃん……」
  「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嚴重的傷啊!」最後這句話我幾乎是用大吼的,一時之間,整個休息室裡的人都看向我們這邊。
  像是沒有預料到我會發這麼大脾氣的二宮只是呆呆的看著我,什麼也沒有再說。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左撇子,如果左手不能用了,你要怎麼辦啊。」我明明越說越生氣,眼淚卻開始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抽抽噎噎的呼吸讓我連話都說不完整,「萬一……以後不能再一起跳舞,不能…再一起工作,我們……要怎麼辦?」突然間旁邊有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眼淚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決提了。

  事後二宮被我拉去了東京的大醫院,做了檢查後說是複雜性的骨折,也就是他左手手背那邊的骨頭全部都碎裂了,不僅要施打抗生素避免感染,還動了手術固定。
  明明每次消毒的時候想必都痛得要命,二宮卻一聲也不吭的默默讓護士小姐幫他清理傷口。
  只有我知道,他捏住床單的右手有多用力,把純白的被單捏出了一圈一圈不規則的縐褶。
  看到這樣的二宮,我突然間有種衝動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於是我不動聲色的把他那隻小小厚厚的手握進我的掌心,緊緊的抓著。
  然後雖然也可能是我的錯覺也不一定,但是我總覺得,躺在床上的二宮,嘴角微微上揚。

  出院之後,二宮在我的堅持下回家休息了幾天,沒有到事務所練習。
  一想到他手受傷應該會有很多不方便,我於是決定去二宮家住,也許會有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



  「哇!ニノ你房間是和室耶!」
  「不喜歡的話就快點給我回去啦。」他有點不耐煩的說。
  「好誇張喔,紙門上還畫著鶴!」
  「囉唆!」
  「是說你東西也太多了吧,堆的到處都是耶!」我看著滿室滿櫃的CD跟書,有點訝異。
  「你不是要來幫忙的嗎?那就剛好幫我整理啊!」
  「欸──」
  「欸什麼欸,我真不懂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不要這麼說啦,不然我們來打電動嘛,你看你的電視跟電動就在床鋪旁邊,超方便的耶。」
  「這位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左手受傷是不是。」
  「就是這樣我才有機會贏你啊,嘿嘿嘿。」
  「打電動靠的是腦袋啦,真遺憾你的頭腦就算綁上繃帶也不可能醫好了。」
  「你……可惡!我要把你最喜歡的仙貝全部吃掉!」才說完我就動手拿起桌上的仙貝大口塞進嘴巴裡。
  「喂喂喂,哪有像你這麼不客氣的客人啊!」他伸出右手就要把整個盤子都拉過來。
  突然間面對床舖的紙門被拉開,原來是二宮的媽媽,「吃完了這裡還有喔。」,她笑著把裝著另一盤仙貝跟飲料的托盤遞給我們,再度把門關上。
  「哇噢,ニノ你跟你媽媽真的長的很像耶!」停下了手邊猛塞食物的動作,我忍不住對二宮說。
  「對啊,很多人都這麼說喔。」他有點得意的看著我。
  「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嘛,就算有一整排的媽媽在我面前,我也絕對可以認出這是你媽媽。」
  「就憑你的腦袋我看是很難啦,快點,我用一隻手讓你,等著被打敗吧!」
  毫不留情的吐嘈之後,二宮舔了舔沾在手上的鹽巴,若無其事地順手擦在牛仔褲上,就去打開電動的電源了。
  看到他這樣的小動作,我心想這傢伙果然跟我一樣平凡普通。
  「我才不會輸給你的啦,倒是你輸的話,下次要跟我一起去拍瀧澤的錄影帶。」
  「那種丟臉的東西我才不要做咧,再說我都已經答應他要幫他彈吉他了。」
  一想到瀧澤的錄影帶,我們兩個人就笑的東倒西歪,不管是每次讀都覺得很奇怪的劇本,還是自己怎麼演都覺得彆扭的角色,或者是自己做不到還煞有其事請瀧澤當導演兼替身的特技鏡頭,都實在是太可恥好笑了。



  玩一玩笑一笑天一下就黑了。
  雖然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幫上什麼忙,我還是老實不客氣的在二宮家住了下來。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我把榻榻米上四處堆疊的衣服放到角落的書桌上,壓住畫滿了謎樣線條的筆記本,再將斜放的白色棉被調了調方向,最後二宮用腳把藍色的椅子踢進書桌裡,總算是整理出兩個人能睡的位置。

  「ニノ你睡著了嗎?」我們兩個人都沒有開夜燈的習慣,所以房間裡一片漆黑。
  跟我同樣都是側睡的二宮沒有回話,背對我安靜的躺著。
  我看向剛剛還閃著炫麗光芒的螢幕,現在卻安安靜靜的毫不起眼,電視下方的遊戲櫃裡,有堆的整整齊齊的好幾排卡帶。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有點寂寞。「ニノ……你真的睡著了嗎?」
  「睡著了,正在做一個吵死人的夢。」他沒好氣的回我,左手往頭上一舉,放在一堆樂譜上。
  聽到他這麼說,害我噗嗤一聲的笑了,「我們來聊天吧!」
  「不要。」簡潔俐落的回答之後,穿著短褲的腳還順便踢了我一下。
  「……」
  「要聊什麼。」
  「聊你家的小狗Haru啊,或者是你媽媽之類的怎麼樣?」
  「Haru是隻咖啡色的小柴犬,比你家的Atom小了一倍。我媽媽的生日是10/17號,既然知道了就要記得送禮。聊完了。」
  「欸!也太隨便了吧!」我有點不滿的把兩個人蓋著的涼被通通往我這邊拉。
  「你到底要怎樣啦!」轉過身,二宮突然間一把抱住我,開始搔我的癢。
  於是開始大笑大叫的我,卻被他狠狠的打了頭,比出了噓──的手勢,害我只得趕快摀上嘴巴。
  「停、停止,我說停了啦。」忍耐著不能尖叫反而喘得更加厲害,我只好雙手合十向二宮求饒。
  「沒事就趕快睡覺啦。」原本在我身上很不安分的手終於停止動作,我也轉過身,面向二宮。
  「幹……幹嘛啦。」大概是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甚至連對方的鼻息都能感受到,二宮突然間有點結巴。
  「我還有問題。」
  「什麼?」
  「為什麼,手都傷成那樣了,還要繼續跳舞?」我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
  「欸?」
  「難道……ニノ就不怕,不能再跟我一起去事務所了嗎?」我看著他的眼睛,瞳孔不知道為什麼自顧自地濕潤了起來。

  房間裡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說什麼啊……明明你每次都遲到……」然後,我聽見二宮有點不自在的轉了轉頭,小小聲的說。
  「喂……」
  埋怨的話還沒能說完,他卻打斷我繼續接下去。「而且你自己不是也受過傷嗎?這樣的話,你應該最了解這個原因才是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楚,被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他說的是我撞到頭那次。

  同樣也是在演唱會上發生的事。
  那時候有個需要向下跳的一幕,我沒注意到前面有一根裝著小燈泡的棍子,結果跳下去的時候就被刺到了。
  當下雖然自己有發現撞到了,但是因為並不是很痛,我也就以為沒什麼大礙。
  誰知道結束謝幕的時候,站在我身旁的二宮比我早一拍起身,就發現還彎著腰鞠躬的我頭上都流血了。
  那時候沒什麼自覺的我也是被二宮狠狠的罵了一頓,之後也是他每天提醒我要換藥,幫我照料傷口。

  「那是因為……」我很想說這兩個狀況又不一樣,卻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同。
  「難道不會覺得,在那個瞬間,很不想放棄嗎?」這次二宮沒有閃躲,正面的看向了我的眼睛。
  沒有想到平常看起來對事務所的工作好像沒什麼興趣的二宮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突然間不知道要接什麼才好。
  「我啊,總覺得人生就像迷宮一樣複雜,但是如果要我花時間去為此煩惱的話,又覺得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只想要靠自己的直覺去做出決定,然後一旦決定了,就不要再後悔。」
  我想到書桌上的筆記本,有點不知道我該為了多了解他一點點而高興,還是要為了發現自己有多不懂他而沮喪。
  所以我還是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麼既然那時候的我,很想繼續跟你在台上做出只有我們兩個才能做出的,最棒的翻滾,為什麼不繼續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左手已經抓住了我的右手,緊緊的捏著。
  儘管如此,我卻發現那力道已不若以往。
  這讓我有點想哭。
  「我不會離開事務所的,只要有你在,因為我們是相方嘛。」
  他說完這句就把涼被拉了一半回自己身上,眼睛閉上,沒有再說話。

  我想起二宮生日的時候我所許下的心願,還有我那沒有對人說過的莫名擔心。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畢竟發生了那麼多事,隔天睡醒的時候,我們的手還是握著的。
  怕什麼呢?
  我們又不是一個人。



  *-*-*-*-*



  辦完了夏天的演唱會,接著就要準備年底的跨年跟聖誕節的演唱會。
  如果說夏天的演唱會就像是為期一個暑假的祭典一樣的話,冬天的演唱會大概更像是期間限定的煙火大會,是那種短暫密集的絢爛。
  從十二月二十二號開始,一直到隔年的一月六號,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事務所內各個團體都有各自的演唱會在不同地點輪番上陣,於是我們Jr.們也只能跟著東京大阪來回穿梭,只不過當然坐的是普通席的新幹線,住的也是最普通的商務飯店。



  「啊……累死人了。」總算結束今天的所有演唱會,一回到旅館我就衝進去浴室打開水龍頭。
  「不是已經很累了還要泡澡?」二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混著水聲聽得不是很清楚。
  「你在說什麼啊,當然要啊,而且還要洗很熱的水,那才叫放鬆好不好。」
  「真像個老頭子耶你。」二宮把頭探進已經開始佈滿水蒸氣的浴室,對著我撇了撇嘴。

  眼看浴缸的水放得差不多了,我馬上就脫光衣服跳進去。
  熱熱的水溫讓人全身放鬆,真的是有夠舒服的,我把身體整個泡在水中,感覺就像是快要睡著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泡了多久,只覺得這麼舒服的話就算在這裡睡著也不錯吧,就這麼繼續在水裡斜斜躺著。
   朦朦朧朧間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往下滑,鼻子在水線上下浮浮沉沉,幾乎快要溺水了,雖然我急急忙忙地想要爬出浴缸,卻因為頭暈腦脹而站不起來,儘管知道這樣 下去不行,腦袋卻咕嚕咕嚕地旋轉著想不出辦法,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滿室的熱空氣一下子跑了出去,對流進來的是讓人為之清 醒的冷冽空氣。

  「你在幹嘛啊?」是二宮的聲音。
  「什麼?」冷熱交錯的空氣讓我有點頭痛,原本很熱的水溫等到我現在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有點涼了。
  「你也泡太久了吧!」他走進浴缸,一口氣把我從水中拉起來。
  「啊?很久嗎?」
  「都一個多小時了你說呢?」扶著我站穩了之後,他把架子上的乾毛巾丟給我。
  「我還以為有兩個小時呢……」其實我不是真的要說這句話,但是我的頭實在太痛讓我沒辦法控制說話的內容。
  「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在浴室裡泡澡泡到睡著耶。」走出去房間後,他幫我倒了杯水,拿起牆上的吹風機,幫坐在化妝桌前的我吹起頭髮。
  「幹嘛講的好像我是笨蛋一樣啊。」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是總覺得聽起來就是讓人不開心。
  「可是你本來就是啊。」
  「你自己還不是每天早上都爬不起來,睡到幾乎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步!」
  「那總比某人在巨蛋演唱會結束後,在電車上戴著墨鏡爆睡來得好吧。更不用說到最後他的墨鏡滑掉嘴巴半開的樣子有多笨拙了。」二宮邊說邊做出仰睡的誇張表情,說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拜託──還不知道是誰好不容易上了台唱了歌,卻在安可的時候肚子痛,最後只好在廁所裡拿著麥克風跟大家說謝謝,遜得要命。」
  「你的髮型太呆了啦!」沒想到我會說出今天才發生的這件事,二宮順手抄起一個枕頭就往我這裡丟。
  「你的手才像小孩咧!」我當然也不服輸,抓起我這邊的枕頭也往他那邊砸。

  於是,枕頭大戰就開始了。
  原本就只穿著一件短褲睡覺,上半身全裸的二宮,還有剛從浴室出來,浴袍穿的鬆鬆垮垮的我,兩個人玩到最後,又變成幾乎是全裸的了。



  *****



  聖誕夜的時候,我跟二宮兩個人一起搭電車回家。
  跳了一天的舞已經很累,車上又因為外出玩耍的人潮很多,非常擁擠,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二宮身上還是穿著那件水藍色的運動外套,看起來好像很冷的樣子。
  窗外的風景不停變換,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積雪了。

  到了新小岩站的時候,我們很平常的道別,而他走出車廂。
  就在我以為他會跟平常一樣背對著我,自以為帥氣的擺擺手的時候,沒想到他卻轉過身面向我。
  進出車廂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車站裡所播放的聖誕音樂卻讓我聽不太清楚他說話的聲音。

  「你說什麼?」
  他沒有再說一次,只是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對著我做出發送的姿勢。
  「欸?什麼啊?」
  突然間我的包包一陣振動,我馬上也把手機拿出來。

  是mail。



  Time:1998/12/24/23:10
  From: ニノ
  Sub: 生日快樂
  -----------------------------------
  本來想讓你去玩具店挑自己喜歡的禮物的。(禮物)(笑臉)
  但是既然被你自己睡掉了就不要怪我啦。(拇指)
  記得要許願變聰明一點喔。(聖誕老人)
  ─End─



  我看向二宮,只見他咧著嘴對我做出很誇張的嘴型。
  生.日.快.樂

  然後車門關上的瞬間.他還是故作瀟灑的轉過身.舉起右手在耳邊揮了揮。



  我啊,從來就沒有什麼特定的朋友,就算有,也不會侷限在某個小團體裡。
  有時候我會想,或許我不太擅長固定在某一個團體也不一定。
  雖然不是會被人欺負的那種,卻也不是可以跟誰有深刻關係的個性。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這麼依賴這個相方的角色呢。

  明明很討厭去別人家住,因為一想到要配合對方步調就很麻煩。
  明明很不喜歡把自己的弱點或煩惱讓人看到,因為相信只有自己才能解決自己的問題。

  明明我還是我,一遇見你,卻又變得很不像我。

  對於這樣的轉變非但不覺得困擾,反而還很樂在其中的自己,會不會真的有點奇怪呢?



  Time:1998/12/24 23:54
  From: 相葉ちゃん
  Sub: 聖誕快樂
  -----------------------------------
  小氣鬼就是小氣鬼。
  今年的生日禮物先記在牆上。
  明年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
  要是我真的精明起來你可要害怕了啦!
  ─End─



  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們的人生就跟迷宮一樣難以掌控方向。
  明天到底會不會有值得讓人期待的事情發生誰也說不準。
  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依靠直覺,不要後悔的度過每一天。

  值得期待的或許不是明天,而是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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